顧秦凱抿著嘴,心中已暗暗偷笑。
一行主仆三人剛剛進入別苑大門。卻只見,引芷君的貼身侍衛(wèi)凌霜已然站在別苑門口守候。
香寶偷偷的用手拉扯顧秦凱衣襟。
“公子,你瞧我說什么!公主已然想你迫不及待。剛從皇宮回府,就來別苑等你!”
顧秦凱按耐不住心中竊喜,用手攏了攏衣衫。何時,他也變得如此想見她。
幾人走進別苑,臥房門口,卻又出現(xiàn)了幾個不速之客。
是那齊舅公身側(cè)的黃嬤嬤也站在臥房外!
黃嬤嬤在,那齊舅公定然也是大嫁光臨??磥?,今天那齊舅公又要擺上一場鴻門宴?
顧秦凱情緒頓時從高亢跌落谷底。
走進臥房大堂,果不其然,臥房里坐了滿滿一屋子的人。
引芷君高居上位。還有那個肥胖的老公主!
后來顧秦凱有問過香寶,原來那肥胖老公主是引芷君的舅母,特封的公主爵位。因為引芷君的舅舅靜安王爺過世的早,舅母與夫感情甚篤。青春時期便沒有納過任何舅公,面首。丈夫死后,老舅母也沒有續(xù)弦,一個人在王爺府住著無聊,才搬到君安公主府,每天和引芷君混在一處。
話說,這老公主也算得上是癡情的人。大凌女朝,像她這種以夫為綱的女人少之又少。
兩個公主坐在上位,旁邊便有齊舅公,還有另外一個身穿白衫,頭上戴著玉簪,看起來身材有些單薄的俊俏男人,坐在齊舅公的對面。
能和齊舅公對立而坐,想必就是顧秦凱還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個文舅公吧。
而堂下,竟也站著一個上了年紀,頭發(fā)花白,衣衫華貴的婦人。
那婦人看起來身材合中,年歲大約50出頭,穿的是錦繡綾羅衫,蹬的是什錦寸綠緞面鞋。頭上珠寶首飾帶了許多,大多都是一些金銀首飾,貴氣十足。
顧秦凱走進大堂,先向兩位公主行禮。至于齊舅公和文舅公,他們?nèi)送瑢偻鹊匚唬挂膊挥枚喽Y。
顧秦凱沖著那文舅公微微點頭,甚至理都懶得理睬齊舅公。
“公主!”
顧秦凱清了清嗓子。
“不知今天,如此人等到我別苑,究竟所謂何事?”
引芷君冷著一張臉,鳳眸中滿是深不可測。
良久,倒是那齊舅公緩緩開口。齊舅公用手指著站在大堂正中間,那衣著華貴的年邁夫人。
“秦凱,你可認識這大堂中央的老婦?”
顧秦凱整個人忽的一頓。齊舅公如此發(fā)問,這是話中有話?
“她,你猜我認識不認識?”顧秦凱譏笑反問。一屁股坐在身側(cè)的黃花梨椅子上。
顧秦凱不肯正面回答。今日這樣的陣仗,但凡不是個傻子,也該曉得其中有鬼!
果不其然,齊舅公聞言冷冷一笑。
“好個秦凱,便成連你生身之母,你也不認得了?”
生身之母?
對了!顧秦凱現(xiàn)如今的身份是秦凱,是大凌第一才子。
他原本就是在繁華街上炸油條的,要不是被人一悶棍打昏,李代桃僵送入公主府,現(xiàn)而今,他竟然還在街市炸油條,每日被那胡屠夫調(diào)戲。
而把自己送入公主府的幕后黑手,便是一個叫秦夫人的老婦人。
齊舅公的意思,面前的老婦就是那秦夫人?
“呃……咳咳……”
顧秦凱故意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倘若是我阿娘,怎會不識得?”
顧秦凱雖然極不喜歡現(xiàn)如今這個秦凱的身份。但是沒辦法,他剛一入府那日便見到李代桃僵的面首被處置的結(jié)果。
什么打木板拖拽,用檀香刑。
現(xiàn)而今畢竟是大凌古朝,刑罰重且毫無人性!顧秦凱不得不想著方法自保。
“只不過,她不是!”
顧秦凱重重的說道。他面帶微笑,眼睛死死的盯著齊舅公。
“屁話!”
齊舅公憤怒的一拍桌子,指著眼前那綾羅綢緞老婦。
“那明明就是你親娘,秦凱啊秦凱。你果然是假冒的,竟然連自己的生身之母都不認識?”
齊舅公再次強調(diào),站在大堂正中間的華貴婦人就是秦老太太。
可是……
顧秦凱心中暗笑。自己雖然與那秦夫人從未見過面,但是,秦夫人曾在給自己的包裹中放上過十兩黃金。
并且,顧秦凱也知曉秦家本市生意人家,想必家中日子過的應(yīng)該還算寬措!能出的起十兩黃金的人家,家中主子竟然不用干任何粗活重活。
可是現(xiàn)而今站在大堂正中央的老婦人,雖然衣衫華貴,但是顧秦凱早就撇見她的雙手。那一雙干枯滿是老繭的手,一看便是在涼水之中泡久!
而且顧秦凱一進大堂,便隱隱約約聞著那老夫人的身上有些許奶味兒。
富貴人家的女主子,身上的衣服都要重熏香,便不是茉莉花香,也應(yīng)該是一些冷調(diào)的木質(zhì)香。怎么可能有如此腥氣的奶味兒。
顧秦凱一眼便識破那老婦人的身份,應(yīng)該是誰家干粗使活計的奶媽,或者是個專門負責(zé)帶小姐小少爺?shù)牟谄抛印?/p>
顧秦凱一口咬定,眼前的婦人不是自己的娘親。
只見那齊舅公的一張臉,從粉白氣到發(fā)青。
引芷君難得有了一些和顏悅色,她挑著眉毛看向齊舅公。
“現(xiàn)而今,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齊舅公一陣冷哼,不過,那樣的慍色也只是轉(zhuǎn)瞬之間。
齊舅公忽然一拍巴掌。
“顧秦凱,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現(xiàn)在,我就讓真正的秦凱與你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