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拿手指頭點著老馬:“少來這套,你能給我遞煙,指不定你這老家伙心虛成什么樣兒了,你瞧你那點兒出息吧,色膽包天。”
小白頭偷瞄老馬一眼,翻了白眼兒:“呸~…”
黑水很干脆,活動活動肩膀“:走流程還是直接秒?”
眼看著四個人又要像往常一樣鬧起來,葉青書連忙走了過來:“幾位,咱們該出發(fā)了。”
許明大手一揮,喊道:“來呀,兄弟們,拔劍吧!”
葉青書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一個大跟頭,趕緊攔住許明。
他疑惑的問:“你亂喊什么玩意兒?拔哪門子劍?。?rdquo;
許明攤開雙手,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不都是修行者嗎?拔劍吶,御劍飛行啊,咱們嗖的一下就到鷲玄峰了啊,然后嗖的一下就把那個搞基的弄回來了啊。”
“什么搞基?亂七八糟的,你爹金丹境界,你見過他飛嗎?不入大乘,哪來的御劍飛行?”葉青書一陣頭暈。
他覺得自己早晚會被許明弄出癔癥來,青崗村的大門仿佛正在為自己打開,許明正在招手讓自己進去。
他強忍住掐死許明的沖動:“就算能飛,也沒有馬跑得快,等你飛到鷲玄峰,黃花菜都涼了,別廢話,趕緊上馬出發(fā)。”
葉青書帶著通照司一位出神,兩位元嬰巔峰,青崗村四霸天,再加上一眾玄籍僉丁,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發(fā)。
三十多里路,時而塵土飛揚,時而泥水飛濺,風(fēng)馳電掣一般,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黎泰老大人的家。
下得馬來,葉青書架勢十足,招呼一聲:“來呀,將方圓一里給我團團圍住,若有異常,立刻稟報。”
僉丁們領(lǐng)命而去,葉青書帶頭,來到黎府門前,叩打門環(huán)“鐺、鐺、鐺、”
很快,門打開,出來一位小童,滿臉不耐煩的說:“不管你們是誰,來的不是時候,趕緊走。”
葉青書滿臉微笑,上前一拱手:“抱歉了,走不得,通照司辦差,十萬火急,還請通報黎老大人一聲。”
“不是我攔著你們,現(xiàn)在什么事兒都不行,通照司也不行,真的不是時候,你們趕緊走。”這么說著,小童臉上急得都見了汗了。
半城人的性命在那等著呢,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的?葉青書手按腰間長劍,準(zhǔn)備硬闖。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院子里面?zhèn)鱽砩n老而憤怒的暴喝之聲“:朽木不可雕也,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然后是一陣雜亂的響動,也不知道里面在干嘛。
隨著響動,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傳出來:“先生,我錯了,我不敢了。”
“你若知錯,怎會如此荒唐,當(dāng)我黎府是任你胡作非為之地嗎?給我滾出去,告訴靖北王,老夫才疏學(xué)淺,高攀不起這大魏第一異姓王。出去!出去!”
“先生別打,我真知錯了,先生別打。”
院里面的熱鬧,隨著陣陣吵鬧,離府門越來越近。
開門的小童一臉焦急:“你們都聽見了吧,現(xiàn)在真不是時候,你們趕緊走吧。”
話音剛落,小童就被一個身影撞到了一邊,摔了個狗啃泥。
被轟出來的人,就是高繼,里面咆哮的老者正是黎泰老大人。
只見高繼衣衫不整,蹭了好多塵土,好生狼狽,一個護衛(wèi)在他身邊護著,但也只敢護著,唯恐動作太大,誤傷了黎老大人。
院內(nèi),一個身穿便服的老者,此時須發(fā)皆張,滿臉憤怒的潮紅,渾身顫抖,猶自罵個不休。
許明上前一步,把地上的小童扶起來,拉到一邊:“你跟我說,這是怎么了?”
“我…我…不…不知道。”小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合適的借口。
許明悄悄在他耳邊說:“你告訴我怎么回事兒,我不告訴別人,我?guī)湍銈兘鉀Q高繼。”
小童眼睛一亮,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他,他非禮黎小姐。”
“黎小姐是誰?和老大人什么關(guān)系?”
“黎清蓉,先生的孫女。”
葉青書在一邊偷偷聽著,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高繼真是膽大,黎老大人乃是文壇宿老,世子再怎么憋不住,也不該這么糊涂啊。
這要是讓皇帝知道,讓文壇知道德高望重的黎老大人被人欺辱到這等地步,那非翻了天不可。
葉青書立刻就沖上前去,把高繼往自己身后一拽。
他向黎老大人拱手施禮,賠禮道:“黎老大人,晚輩通照司僉事葉青書,今日有要務(wù)在身,要將世子帶回。”
“事關(guān)重大,請恕晚輩無禮了,待此間事了,晚輩定當(dāng)給老大人一個交待。”
葉青書心中是打好了算盤的,一來,確實事態(tài)緊急。二來,此時此地,人太多了,一旦說破這件事,黎清蓉的清譽就毀了,到那時,事情將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
黎家,文壇,會怪他不顧大局。
靖北王自然會在焦頭爛額中想起,葉青書在現(xiàn)場卻毫無作為。
更可怕的是,皇帝跟師爺?shù)年P(guān)系再不好,黎清蓉也是皇帝的師妹,不管皇帝怎么想,此事都等于給皇帝出了道難題。
文壇宿老,軍方第一人,這兩位該如何取舍?
所以,通照司在此,還傳出這么大的事,不論誰對誰錯,都是他葉青書擔(dān)待不起的。
為今之計,只能立刻帶走高繼,不讓事情有發(fā)展的機會,然后再把事情甩給靖北王自己去處理,才是上策。
可是,問題在于還有高繼這個貨呢。
他看了葉青書一眼,不以為意,心里面覺得兩邊兒誰都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樣。
他推開葉青書,沖著黎老大人一咧嘴:“我不能走,我還要向黎小姐求親呢,先生,你就成全我吧。”
老頭氣的都不行了,可又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實情,否則孫女名節(jié)不保。
他舉起棍子就打:“黎家高攀不起,黃口豎子,你給老夫滾出去,從此不允許你再踏進黎家半步。”
他們鬧的這會兒,青崗村四霸天在一邊嘀咕。
黑水簡單粗暴,直接問:“走流程還是直接秒?”
老馬捻著胡子:“靖北王勢力太大了,咱們?nèi)遣黄?,還是說服教育吧,最好就是勸一勸,高繼就能跟咱走。再說了,這么多人呢,你一動手,出了亂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