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黃鼠狼講道理,還不如對牛彈琴。
哪怕是成精的黃鼠狼也是一樣,它絲毫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原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用桃木尺一擋,它后腿借著桃木尺的力一蹬。
從我頭頂越過去不說,前爪還撓掉了我兩小搓頭發(fā)!
“我靠!”
當時我就火了,這還了得,它越過我的頭,不就等于我從它的胯下鉆過來了?
這要傳出去,我姜淮哪還有臉在這一行里混?
“給臉不要臉!今天非宰了你!”
黃鼠狼見我大怒,它還扭頭嘲笑著對我勾勾手。
緊接著它一轉(zhuǎn)身,卯足力氣朝著剛剛咬到一半的桌腿跑去。
我怎可能如它的愿,我直接縱身一躍趴在地上,與此同時我單手抓住了它的尾巴。
黃鼠狼大叫,我剛準備用木桃尺扎在它身上的那一刻。
只聽見一聲巨響!
“噗……”
一股帶有顏色的惡臭朝我撲來。
我連忙松手一個打滾,起身后捂住鼻子。
它也趁機跑到剛啃到一半的桌腿前繼續(xù)下嘴。
這家伙的目標很明確,被草人吸引來之后發(fā)現(xiàn)是假的,它立刻想要毀了假人,這樣它才能去找到谷爺爺一家。
“急急如律令!”
我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穿過臭氣沖到屋內(nèi),我拿起桌子上的一支蠟燭,快速用蠟燭油彈在了它的身上。
“嗷!”
被蠟燭油灼傷的黃鼠狼掉頭掉跑,可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它有跑的機會。
開始還想著能談就談,可這畜生完全不給自己留后路。
我手中速度極快,將蠟燭油灑到地上封死了它的所有出路。
它見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逃,瘋狂的吼叫起來。
我看著它吐了口唾沫,手中反握桃木尺,走到它面前,狠聲說道:“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別怪我!”
我舉起桃木尺就要刺進它的腦袋,突然間,這碩大的黃鼠狼竟跪在我面前,雙手如同作揖般的對我磕頭。
“先生……饒命……是他先淹我家園……殺我三子……我來報仇……順應天理……”
“呸!”
我用桃木尺指著黃鼠狼的腦袋說道:“你可真會胡扯,淹你家園?殺你三子?你怎么不說他咬了你屁股呢?”
“先生……我若半句假話,五雷轟頂!”
我一聽它這么說,心里也犯怵。
按理來說,這種成精畜生發(fā)的誓,那可是一個唾沫一個釘,要是它撒謊,是真會被雷劈死。
難不成它說的是真的?
“先生……你可隨我來看……”
人也好,成精的畜生也罷,大家都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
若是今天我沒斗的過這黃鼠狼,恐怕它不會跟我說這么多。
殺戮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帶路。”我用腳擦去了地上的蠟燭油,說道:“敢?;樱夷茏ツ阋淮?,就有第二次。”
出了蠟燭油圈,黃鼠狼沒有立刻走,而是對我鞠了一個躬。
帶路的時候它也是三步一回頭,好像生怕我沒跟上。
跟著它后面,我走進了那一座兩村之間的墳山。
月光幽寂,瑟風涼人心。
二十分鐘后,它帶我來到那塊當天晚上谷雨躺過白色的石碑邊。
它沒在開口言人語,而是嘰嘰喳喳的用手指著石碑的后面。
我好奇的走到石碑另一邊,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石碑攔腰壓死了三只巴掌大的黃鼠狼。
我眉頭微皺,這個時候那黃鼠狼又在石碑前面的土地上拼命的刨著坑。
沒一會,一個足夠黃鼠狼生活的小洞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我站在原地望著月空,當天晚上谷雨路過這里的場景浮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谷雨雖是無心,可因果已經(jīng)種下。
他醉酒倒在石碑上的時候,正巧趕在那三只小黃鼠狼要出來。
當場將它壓死,隨后自己上廁所,又尿到了黃鼠狼的洞中。
這黃鼠狼又如何不來報仇?
種因本無意,果從天上來。
“我好恨……我好恨……怎能不報仇……怎么能不報……”
萬物皆平等,這事情確實谷雨錯了。
可我也不能看著黃鼠狼草菅人命。
深嘆一口氣,我瞇眼看著黃鼠狼說道。
“我觀你言語所實,之前事情不和你計較,但你若執(zhí)意要殺人償命,我斷然不會留你。”
“這件事情你雖有理,卻不是你妄開殺戒的理由。”
“今日我做主,幫你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意下如何?”
黃鼠狼嘰嘰喳喳叫喚兩句后跳到我面前,微微仰頭看著我。
我眼珠一轉(zhuǎn),輕聲細語說道:“谷雨有錯在先,我代他承諾,子孫三代為你的孩子設立靈位供奉,以表贖罪,讓它們早日飲孟婆過奈何,來世為人。”
“另外。”我停頓了一下又看向它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相遇也為緣分,好在你并未開殺戒,我助你修成正道。”
“讓谷家為你開設香堂,供仙位,受香火祭拜,谷雨的第一個孩子會拜你為師。你看意下如何?”
黃鼠狼一聽這話,整個身子站得筆直的看著我,兩只眼睛里眼淚汪汪。
它雖未說話,卻不停的對我作揖。
“好了,緣分而來,因果如此,善惡只在一念間。”
我抬頭望著那一輪皎潔的白月,心中有了念想。
我從口袋掏出黃紙用自己的陽血在上面寫了幾個大字,然后往那白色石碑上一貼!
我看著它正聲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叫黃白月吧,這白色石碑下,便是你的修行道場。”
我的話音剛落,貼在石碑上的黃紙自己燃燒起來,而那黃鼠狼的身上也燃起了一陣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