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樂就這樣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說了多少句謝恩的話。
看著他和依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趙高心頭也悄然升起一陣戲謔,看著兩人背影的眼神也多了些許的玩味之色。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涉世不深能懂什么?對自己的敵人仁慈,無疑是養(yǎng)虎為患!
在他看來,這五十大板的懲罰基本上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并不影響自己的計劃繼續(xù)進行下去!
然而沒過多久,殿外傳來的聲音便當(dāng)即令眾人心生疑慮。
“?。?!”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云霄,眾人不禁皺著眉頭,回身觀望。
“奇怪,一個柔弱女子能有什么力氣?怕是連刑杖都抬不動,咸陽令怎會叫得如此凄厲?”
“這你就不懂了吧?想必咸陽令這是有意為之,想要逗殿下開心的!”
“可我怎么覺得不像???就算是逗開心,也不至于哭爹喊娘的吧?”
眾人一通議論,唯獨站在人群中默不作聲的扶蘇和李斯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岳父!岳父救我?。?!”
慘叫聲仍舊不絕于耳,閻樂的嗓子都已經(jīng)叫破,聲音聽上去沙啞萬分。
“哼!被一個弱女子打了幾下,就叫喊成這樣!虧你還是個七尺男兒!這般軟弱,怎能跟我一起干成大事?”
趙高心頭暗自嘲諷一句,不禁覺得自己挑錯了女婿。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只見依容邁著輕盈的步子回到殿內(nèi),可與剛才不同的是,此時她的裙擺上面,赫然沾著幾道血漬!
“嘶——”
這一幕嚇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趙高更是猛然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咸陽令呢!”
“五十刑杖過半,他就當(dāng)庭杖斃了!”
轟——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所有大臣腦海中炸開!
就連扶蘇和李斯都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竟有如此驚人的氣力!
“不可能!無非是五十大板,忍忍就過去了,就算是男人,也不見得會把人活活打死!”
趙高一副不信邪的樣子,快步走到殿門口觀望。
可當(dāng)他回來的時候,已然被嚇得臉色蒼白,眼神渙散。
其他人光是看到他這副反應(yīng),就不難想象殿外是怎樣一番慘烈景象了!
“沒關(guān)系!閻樂意圖不軌,罪當(dāng)誅之!”
贏徹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這么一句話,更是叫群臣心生怯意!
剛剛當(dāng)上監(jiān)國,就除掉一員要臣,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嗎?
“殿下!咸陽令不過是犯了一些口舌之過,即便有罪,也不當(dāng)處死啊!”
趙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是一同叫喊。
“咸陽令是微臣的賢婿,微臣對他甚是了解!此人為官多年,一直心系百姓,對皇上更是忠心不二!可如今,他竟然死得這樣不明不白!實在不公啊!”
趙高說話間,順帶回頭向黨羽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哭成一片,替閻樂大呼冤屈。
“這……本殿年幼無知,不小心犯了這樣的過錯,那以趙愛卿看,此事應(yīng)當(dāng)如何補救呢?”
贏徹這句話正中趙高下懷,只見他眼前一亮,立馬說道:
“圣孫殿下!微臣知道皇上深信于您!可畢竟您年齡太小,容易犯下過錯,不妨把監(jiān)國重任托付于微臣!微臣定當(dāng)不辭辛勞,輔佐殿下!”
此話一出,李斯連忙開口阻攔:
“殿下!萬萬不可??!這小兒就是覬覦監(jiān)國高位!若是讓賢給他,就等于叫他得逞了!”
雖然贏徹鎮(zhèn)殺閻樂一事讓在場忠臣暗自叫好,可他們還是不免有些擔(dān)心,年齡尚小的他會被趙高這一番言語所蠱惑。
倘若真的叫趙高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閹人當(dāng)上了監(jiān)國,就等于在皇上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大秦江山拱手讓人!
“住口!李大人,我這也是為了殿下和諸位大臣們著想!我已經(jīng)痛失賢婿了,難道你還希望這樣的悲劇,在其他大臣身上重演嗎?”
“沒錯!李大人!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出言阻攔,我看你才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
一時間,趙高的黨羽紛紛站隊,對李斯一通斥責(zé)。
而趙高更是抓住機會,對著贏徹煽風(fēng)點火。
“殿下!看到了吧!李斯小兒明顯是別有用心,以微臣看來,他才是真正該除之人!”
“圣孫殿下!臣對大秦的赤忱之心,天地可鑒!”
“哎呀!你們這樣,叫本殿如何是好啊!”
贏徹皺著眉頭,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看到這一幕,趙高立馬火上澆油,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開始哭喊起來。
“我可憐的賢婿啊!枉你為大秦操勞一生!可到頭來,竟落得如此下場!”
“倘若不能為你討回公道!我趙高也無顏見你??!”
在他的煽動下,在場的黨羽哭成一片,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好了好了!別哭了!本殿倒是想到一個好主意!”
贏徹話鋒一轉(zhuǎn):
“趙愛卿,既然你如此悲痛,不妨就隨他去吧!”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的大殿,立馬變得雅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