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脖子上都套著繩索,跪在地上,被士兵手里的韁繩牽著,向前爬行。
其中有一名就是那嚇哭了的女子,此時(shí)她哭的更加大聲,聽的人心里非常不忍。
“靺鞨人突闕人契丹人都流行牽羊禮,我們今天也來一回,哈哈,你們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李勤意氣風(fēng)發(fā),縱聲大笑。
“我知道,此乃遼東國皇親國戚中牟侯,他是遼東國皇帝的堂弟。”
“我們立大功了。”
“宰了他們,宰了他們!”
那些將領(lǐng),紛紛拔出橫刀,目露兇光,跳出桌案,好像一群餓狼,包圍了羊群,盡顯他們的男兒本色。
那中牟侯本來就是個(gè)廢物,平生中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嚇得抱著腦袋,嗷嗷的大哭了起來。
而此時(shí),趙孝才突然驚咦的發(fā)現(xiàn),那人群中竟有一名披散著頭發(fā)的女子,雖然她的臉上都是血污和灰塵,就像一只被人遺棄的楚楚可憐的小貓,但仔細(xì)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生的很是精致。
頓時(shí)眼神發(fā)直湊了過來。
他趴在地上,仔細(xì)的觀瞧,突然站起來對李勤說:“將軍,兄弟們出生入死,幫你建功立業(yè),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如今是不是要獎(jiǎng)賞我們。”
“這小妞兒給我如何?”
這趙孝才并不是普通人,他是禁軍將領(lǐng)宇文述的外甥,而宇文述目前是天命皇帝身邊的第一寵臣。
李勤不是宇文述派系的人,但他也想巴結(jié)宇文述,最起碼他萬萬不敢得罪。
只不過就是一個(gè)俘虜罷了,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他自然大手一揮:“沒問題,趙將軍功勛卓著,一個(gè)女俘虜而已,拿去就是。”
“多謝李將軍。”
這個(gè)趙孝才不但五短身材,而且相貌一場丑陋,滿臉的麻子,酒糟鼻,頜下是青滲滲的胡子茬兒,乍一看跟剛殺完豬的屠夫相似。
那女子頓時(shí)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
“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我想死。”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抓了我,害了我,我,我下輩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誰也沒有想到,那女子看似軟弱的女子,其實(shí)性格蠻剛烈。
她突然跳起來,照著秦虎的臉上就是一個(gè)嘴巴,一伸手就抽出了秦虎的佩刀,照著自己的脖子就抹了下去。
“慢著!”
秦虎躲過橫刀,將她推開到一邊,厲聲說:“李將軍待我不公,我不服!”
“轟!”人群嘩然。、
李勤都傻了,他愣怔的盯著秦虎:“你說什么?”
秦虎咬了咬牙齒,怒道:“我說將軍待我不公?”
李勤大怒:“秦虎,你想造反?”
“本將軍如此對你,你居然恩將仇報(bào),你的良心喂了狗嗎?”
李勤還以為秦虎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呢。
他實(shí)在沒有想到,秦虎會那么愚蠢。
秦虎冷哼了一聲:“李將軍,這女子是不是我抓來的?”
“你什么意思?”
秦虎大聲說:“我要定了!”
“?。?rdquo;
李勤這才明白過來,暗想,原來是這么回事兒。
不過他仔細(xì)去觀察那女子,的確生的扣人心弦,連他本人都有幾分心動。
心想,原來秦虎早就看上了她,只盼我賞賜給他,如此一來,事情倒真的是難辦了。
“我呸!”
只聽當(dāng)啷一聲響,趙孝才將酒杯摔在了地上:“特娘的,一個(gè)小兵而已,李將軍給你臉了,你自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嗎?”
“這場合是你應(yīng)該來的嗎?”
“你看看這里的人,哪個(gè)不是身份高貴,你這種人,給我們提鞋都不配,老子敬你酒,你敢壞老子的好事兒?”
秦虎呵呵一笑:“你剛才說什么,你身份很高貴?”
趙孝才搖搖晃晃的指著那女子說:“此等絕色女子,也是你這等賤民能夠染指的嘛,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李勤呵呵一笑,轉(zhuǎn)過身去,并不講話。
其余的人,也作壁上觀。
秦虎淡然一笑:“現(xiàn)在是比身份,不比今次戰(zhàn)斗的功勞嗎?”
“你這種人,即便有些微末的功勞,也不能跟我爭,因?yàn)槟阊y(tǒng)低下,一輩子都是賤民,我大虞朝的人可是分三六九等的。”
“我現(xiàn)在就算宰了你,也像是殺一只雞。”
趙孝才突然拔出了橫刀,一刀向秦虎的脖子上砍下來。
秦虎與他面對面,右手探出,直接抓住了他的刀背:“趙將軍,我勸你還是冷靜一些。”
趙孝才嗷的一聲,將刀拔出來,斜著再斬他的脖頸。
秦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腳來,將他踢飛出去。
趙孝才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這面子可算是丟大了,而且他喝醉了酒,肚子都大,一時(shí)之間還起不來,半天才讓人給扶起來。
頓時(shí)引發(fā)帥帳內(nèi)一片大笑。
“將軍,此人以下犯上,該當(dāng)死罪???”趙孝才狂吼道。
“咳咳。”李勤咳嗽了一聲:“此事,讓我很為難啊。”
“這有什么為難,我乃參將之職,此人只是一名小兵,這女子非我莫屬。”趙孝才仰仗自家勢力,并沒有太把李勤放在眼里。
李勤踱著步子,對秦虎說:“你有什么話說嗎?你今天以下犯上,罪名可是不輕,本將念你有功,可以既往不咎,你最好知情識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