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
小木屋。
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胡子拉碴,頭發(fā)半白的中年男人,正獨自喝著烈酒。
可烈酒入喉,也沒法撫平他心中的疼痛。
他望著手機(jī)里面,網(wǎng)絡(luò)上對史小萱的抹黑和惡評,心中更是痛苦不堪。
“為什么要這么說她。”
“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紅了眼睛,手中的酒杯竟瞬間被捏爆。
可即便玻璃扎進(jìn)手里,鮮血直流,也不及他內(nèi)心的一半疼痛。
這時,手機(jī)響了起來。
男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但很快就哽咽了起來。
“宋飛……”
“班長!”
電話里,傳來宋飛焦急的聲音:“你在哪,快告訴我!”
男人吸了口氣,努力平復(fù)著情緒:“不用來找我,以后都不用找我了。”
“班長!”宋飛嘶喊道:“別干傻事,讓我來做!我手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命了,你別陷進(jìn)去!”
男人還是沒忍住情緒的波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記得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你有多么不守規(guī)矩嗎,那時候是我一點一點地調(diào)教你,才讓你學(xué)會了守規(guī)矩。”
“但是現(xiàn)在,班長自己卻要違背教你的那些,所以,你也不必再叫我班長了。”
“可我真的想不通,我們?nèi)諒?fù)一日地訓(xùn)練,流血犧牲,難道要保護(hù)的就是這些人渣?”
“他們害死小萱,還要抹黑她,說她是婊子,說她是不要臉的女人……”
男人有些說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氣:“這世上還有天理和公道嗎?如果沒有,我就要履行一個父親的職責(zé),我要親手替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宋飛,你能理解我嗎?”
宋飛沉默許久,聲音也哽咽起來:“我理解,我都能理解,哥,你聽我跟你說……”
不等宋飛把話說完,男人笑了笑,打斷道:“我聽說,你終于找到一個跟你志同道合的媳婦了,恭喜你,但做哥哥的,怕是不能來給你賀喜了。”
“以后有事需要我?guī)兔?,我恐怕也沒那個機(jī)會再來幫你。”
“兄弟,好好保護(hù)自己,就這樣吧。”
說完,男人掛了電話,直接把手機(jī)都給關(guān)了。
他望著插進(jìn)桌上的刀子,眼神中迸發(fā)著強烈的殺氣。
只聽屋外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賊眉鼠相的刀疤臉開門走了進(jìn)來,又迅速把門關(guān)上。
刀疤臉來到男人面前,將一把槍拿了出來。
正當(dāng)男人要伸手去取,刀疤臉卻是死死按住了那把槍,神情復(fù)雜地望著男人:“奎哥,你是干凈人,這種事,還是讓我們?nèi)プ霭伞?rdquo;
“你放心,那幾個畜生,我們一定想辦法幫你擺平,讓他們見閻王。”
史大奎望著刀疤臉,平靜道:“那幾個小畜生我調(diào)查過,他們的背景不簡單,你們一定會惹上麻煩的。”
“我不是什么干凈人,我只是一個父親,希望你們讓我盡到我做父親的職責(zé)。”
刀疤臉聞言,嘆了口氣,也不再勸阻,但說道:“那幾個畜生的背景確實不簡單,有一個姓黃的小子,他父親是道協(xié)的人,派了很多人在局子附近守著,你要是去了……”
史大奎冷漠道:“我不會傷及無辜,但該死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他推門走了出去。
他知道他這一去,很可能不能將害死史小萱的人,全都?xì)⑼辍?/p>
如果要做到不傷及無辜,他很可能會死在中途。
可他沒辦法。
女兒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既然唯一的牽掛都沒了,他只能賭一把。
至于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活著,只是痛苦的回憶,不如下去陪女兒。
黑暗中。
史大奎義無反顧地前行著,他沒想到最后一次殺人,竟然是為他女兒報仇。
正當(dāng)他回憶著和女兒的過往,那些美好的記憶。
不知何時,耳邊傳來了一些細(xì)微的聲音。
他敏感地捕捉到了這絲細(xì)微,頓時停下腳步,瞬間拔槍對準(zhǔn)自己的身后。
“你是誰?”
幾米外,一個身穿斗篷的黑衣人站在那兒,仿佛鬼魅一般盯著自己。
史大奎冷冷望著他,問道:“誰派你來的?不說話一槍打死你!”
黑衣人仿佛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始終不開口說話。
史大奎漸漸嗅到了一絲危機(jī),殺心涌動:“別逼我。”
見黑衣人還是不開口,他也不再猶豫,對準(zhǔn)黑衣人的眉心就開了一槍。
“砰!”
火舌噴出。
以他的槍法,還有子彈射出的軌跡,下一秒黑衣人就會命喪當(dāng)場。
可詭異的是,軌跡明明是朝著眉心而去,而且黑衣人明明沒有動,但那顆子彈,卻射在了黑衣人身后不遠(yuǎn)處的樹上。
史大奎看呆了。
愣神之際,黑衣人仿佛鬼魅一般瞬間來到他跟前,抬手就打飛了他的槍。
史大奎心中一驚,抬手就要還擊,卻是眼前一花,腦袋直接挨了一掌。
這一掌,打得十分巧妙,他身體一軟,不甘心地倒在了黑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