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我問老宋是什么時候醒的。
他都醉成這樣了,居然還醒得這么快。
老宋說他也想多睡會兒,但既然人已經(jīng)找到了,還是盡快去查清真相,這對我有好處。
我聽得心里一暖,不禁對這老頭兒多了幾絲好感。
別看他老喜歡罵人,還老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但其實還是很關(guān)心我的。
他應(yīng)該就跟老王一樣,屬于那種嘴硬心軟的人。
比起真正的宋大師,我還是更喜歡老宋,因為老宋接地氣。
像宋大師那樣的,估計平時也只有那些有錢人才見得到,像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人家估計甩都不甩我。
“老宋,我查了一下張美倩那起案子……”
我嘆氣道:“我真沒想到,這兩口子經(jīng)歷過這些,難怪他們死后怨氣那么大。”
老宋估計早就知道這起案子,并沒有感到驚訝。
他只是瞪了我一眼,讓我別說話。
我心想為啥不讓我說話,不過很快我就知道為什么了。
因為開車的司機回頭看了我一眼,他臉上顯得很茫然和驚恐……
估計拿我當(dāng)神經(jīng)病了吧。
于是我不說話了,趴在車上睡了一覺。
等到十里鋪的時候,天已經(jīng)要黑不黑了。
下車后,我準(zhǔn)備付錢給那個司機,可他居然連錢都不要,油門一踩就跑了。
我心想這司機膽子也太小了,我就隨口說了幾句,就把他嚇成這樣?
“別耽擱時間了,天快黑了,大晚上的打擾人家不好。”
老宋見我還不敲門,忙敦促我。
我‘哦’了一聲,忙走上去敲門。
十里鋪這個地方,比月光路那棟兇宅都有些偏,所以這里的房子全都是自建平房。
我看了一眼窗戶,這老警察的家里是有人的。
果然,我剛敲響門沒多久,門就開了。
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開了門,這長得很英氣,虎背熊腰的,應(yīng)該就是老宋說的那個老警察。
“你是?”
“丁警官,您好,我叫李木,您叫我小李就行了。”
我忙給這位丁警官遞上煙,客氣道:“我想向您打聽一起案子,多有打擾,還請您見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又遞了煙,只見丁警官點點頭,很客氣地就把我們請了進(jìn)去。
進(jìn)屋后,丁警官又是請我坐下,又是給我泡茶。
不得不說,他待人倒是很和善。
但我注意到,丁警官只給我泡了茶,沒給老宋泡茶。
而且這個丁警官,好像從頭到尾都把老宋給無視了。
我想不通這是怎么一回事,心想這丁警官干了幾十年的警察,不至于這么不懂人情世故吧……
難道是因為老宋打扮得太‘不倫不類’了,他這個當(dāng)警察的看不慣?
說實話,老宋的穿著的確是挺不倫不類的,一看就不像正經(jīng)老頭兒,有時候還喜歡爆粗,要不是我知道老宋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估計也把他當(dāng)老流氓。
不過畢竟是有求于人,丁警官對老宋的態(tài)度,我也不好說什么。
“不知道你想打聽什么案子?”
丁警官笑著問我:“我干警察幾十年了,蘭江市大大小小的案子我差不多都知道,如果有幫得上忙的,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言下之意,能告訴我的,他自然可以告訴我。
但是不能告訴我的,他自然也不能說。
“丁警官,您還記得十年前,張美倩那起案子嗎?”
我直入主題地問道。
原以為已經(jīng)過了十年,丁警官應(yīng)該不會回憶得那么快。
可沒想到,我才剛提到張美倩的名字,他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你問誰?”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我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怎么會打聽她的案子呢?”
丁警官猛地站了起來,身子竟在發(fā)抖。
他這反應(yīng),一下子把我也嚇到了。
對我而言,張美倩是要我命的厲鬼,可對這丁警官而言,張美倩不就是他經(jīng)手過的案件中,其中的一個死者嗎?他怎么這么大反應(yīng)?
我看了老宋一眼,心里有些沒底,不知道該不該跟丁警官直說。
只見老宋點點頭,示意我可以說。
我自然也不瞞著了,將我去兇宅的事,以及被鬼纏上的事,甚至連女瘋子的死,我都巨細(xì)無遺地跟丁警官說了一遍。
誰知道我才剛說話,這丁警官跟施了定身咒一樣,直接僵住了。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恐怕幫不了你什么。”
下一秒,丁警官突然就激動了起來,甚至直接推著我要趕我走。
我頓時有些慌了,忙抓住他的肩膀,也激動了起來:“丁警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當(dāng)年那起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幕?”
誰知丁警官朝我怒吼了起來:“我說了我不知道,你還問我干什么!快走!我家不歡迎你!”
“丁警官,可是我快死了!”
此時此刻,我也不管不顧了,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那個張美倩,她和她老公害死了好多人,你是知道的。”
“有個命苦的女人,也是因為我,被這兩口子給害死了!”
“接下來就輪到我了,我求你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么,那個張美倩和她老公到底有什么冤情?”
“你告訴我,我給你跪下行嗎?”
我是真打算給他跪下了。
我不是一個沒骨氣的人,但跟命比起來,骨氣又他娘的值幾個錢?
這丁警官估計是在怕什么,但他顯然也是一個正義的警察,尤其是聽到我快死了,他一臉掙扎地伸手拉住了我。
“我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