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芬和陳老桿連吃帶喝,得意的眉毛要翹到天上。
陳清河點頭哈腰,無論倆人說啥都奉承著,只是眼神越發(fā)的冷冽。
喝酒比較急的陳老桿,最先趴在桌上,眼皮耷拉著不能動彈。
他說話已經(jīng)非常含糊了,但陳清河湊近了,隱約還能聽到他在咕噥什么。
“陳清河,等……等你死了,你老婆和村口寡婦一樣,都給我家當(dāng)兒媳,嘿嘿……”
果然,點火燒自己屋的事,還有害死村口寡婦的事,苗秀芬和陳老桿都知道!
也正是這最后一句話,激起了陳清河心中的殺念。
陳清河小聲勸說:“叔,嬸子,你們都喝醉了,到床上休息會兒吧。”
倆人分別被陳清河攙扶著,歪歪斜斜躺在里屋的竹床上。
躺好以后,陳清河又貼心的給他們脫掉鞋,蓋上被子。
苗秀芬還稍微有點意識,歪著腦袋臉上掛著亢奮的笑,哼哼唧唧的說:“就算你伺候我們,明天也……也得把錢準備好,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都聽您的。”
陳清河端來滿滿一碗酒,笑呵呵的湊到床前,“嬸子,喝點解酒湯,省的明天頭疼。”
“你可真是個賤骨頭……”
呵呵傻笑著的苗秀芬,端起酒水一飲而盡,她喝酒喝麻了,根本察覺不到有什么不一樣。
倆人歪斜躺在床上,已經(jīng)不省人事。
陳清河這才面無表情,起身走出房門。
匆匆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左右。
這個時間,父母已經(jīng)睡了,楊音韻按照陳清河的吩咐,一直在堂屋等她回來。
陳清河壓低聲音,急促說:“老婆,你現(xiàn)在去林場飯店,把我點的那桌飯菜打包回來。”
楊音韻有些迷茫,“你讓我千萬別睡覺,等著你,就是為了打包飯菜?”
“打包飯菜只是幌子,你是要去旁敲側(cè)擊的告訴陳家三兄弟……”
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兒,楊音韻更加疑惑。
“我為什么要對他們說這些話?”
“你不用知道為什么,按照我說的做就是。”
楊音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剩菜里有大肘子和鯉魚,覺得讓那三個混蛋吃了可惜,就匆匆的披上外套出門。
天陰無月,楊音韻拎著手電筒走在黑魆魆的林子里,心里覺得發(fā)毛,于是走得更快了。
陳清河就在她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
來到飯館時,陳家哥仨還在睡覺。
楊音韻估計放大了嗓門,“周叔,麻煩拿倆塑料袋來,我要打包飯菜。”
女人清甜的聲音,瞬間把睡了接近一個小時的陳家哥仨吵醒。
借著酒勁,他們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陰邪不懷好意的笑容。
陳老二搓了搓手,正等著楊音韻湊近桌子打包的時候,偷偷揩油。
從老板手中接過塑料袋,正要打包時,楊音韻猛然想起,陳清河曾囑咐過她,無論怎樣都不要接近陳家兄弟三米范圍內(nèi)。
她把袋子交給飯店老板,“周叔,您能不能幫我打包?”
周清華是個厚道人,也知道陳家哥仨的德行,就呵呵笑著說:“音韻,你先去屋里坐著,叔幫你打包好。”
“深更半夜,你一個人出來多危險,陳清河那小子真不是東西。”
楊音韻正愁不知該怎么挑起話題,周清華主動提起陳清河,她也趕忙跟著說:“清河喝醉了,摟著倆孩子正在新家睡著呢。”
“今天他喝醉酒抽瘋,看見我就打,我只能住爸媽家里。”
周清華嘆了口氣,“你這娃,命真是夠苦的。”
把飯菜打包完,周清華也多了個心眼,“等會兒打包完,叔送你回去。”
“謝謝周叔。”
陳家哥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抄起板凳,給周清華這多管閑事的家伙開瓢。
原本他們打算著,等楊音韻回去的時候,偷偷從后邊跟著,把她拖進小樹林……
被周清華這么一攪合,全完了。
臨走時,楊音韻裝作抽泣著說:“上次柴屋燒了一把火,我以為陳清河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呢,沒想到他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嗨,日子慢慢過,總會好的。”
周清華和楊音韻,一前一后離開林場飯館。
陳老大靈光一閃,“哥幾個,你聽到楊音韻剛才說什么了沒有?”
老二立即反應(yīng)過來,“她說陳清河和倆孩子在草屋里睡覺,而且是喝得爛醉如泥!”
“好機會啊!”
陳老三一拍巴掌,帶著些驚喜的說道:“上次陳清河運氣好,咱點火的時候他恰巧沒在家,逃過了一劫!”
“這一次再點火,他肯定逃不掉!”
陳老二也憤憤的說:“如果不是陳清河搗亂,今天下午在草屋時,我們就已經(jīng)嘗到甜頭了!”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陳老大陰測測的問:“哥幾個,都還能走嗎?”
“沒問題!”
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三個人的酒都清醒了大半。
三個人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的穿過黑魆魆的樹林,來到了草屋前。
一陣風(fēng)吹來,皎潔月光如水。
三個人舉著火把,分別站在草屋的三個角落,臉上帶著邪異癲狂的笑,將手中的火把扔向草屋。
風(fēng)助火勢,很快草屋就濃煙滾滾,大火滔天。
陳老二看著熊熊燃燒的草屋,咧嘴笑著說:“瞧瞧,老天爺都在幫咱們!”
“啰嗦什么呢,還不跑等著挨抓啊!”
陳老大呵斥一聲,仨人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