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秦少海

五嬸跟著下樓去了。

我問林冬冬，“是誰呀？”

“噓……”

林冬冬示意我小點聲，轉(zhuǎn)頭看向了床上的陳子生。

陳子生又昏死過去了。

“陳師叔沒事，就是太虛弱了”，我說，“他至少得睡兩天才能緩過來，你說吧，他聽不到。”

林冬冬松了口氣，拉著我來到外面，小聲說道，“他叫秦少海，也是爺爺?shù)牡茏?，五年前和陳師叔鬧了一些矛盾，兄弟倆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爺爺很生氣，就把他逐出了師門，他一怒之下去了南方，自立門戶了。”

“手足相殘？因為什么呀？”

“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我皺眉。

“五年前，陳師叔交了個女朋友，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她說，“可誰知那個女孩竟是秦少海的前女友。秦少海對那女孩很不好，經(jīng)常打她，因為這個，女孩才離開她的。但是秦少海這個人控制欲極強(qiáng)，只能他不要別人，決不允許別人不要他。所以當(dāng)他知道女孩跟了陳師叔之后，就妒火中燒，要求陳師叔必須和那個女孩分手……”

“陳師叔答應(yīng)了么？”“怎么可能答應(yīng)，陳師叔很愛那個女孩，準(zhǔn)備和她結(jié)婚的”，她壓低聲音，“他知道秦少海和女孩的事之后，也是糾結(jié)了一些日子，但最后還是決定迎娶女孩?？墒乔厣俸２淮饝?yīng)，他為了阻止倆人的婚禮，不惜給女孩下詛咒，用鎮(zhèn)魘，想要殺掉女孩。幸虧是那些日子女孩一直跟師叔在一起，這才撿回了一條命。你說，出了這樣的事，師叔能饒得了秦少海么？”

“那肯定不能”，我說，“然后倆人就打起來了？”

林冬冬點頭，“倆人先是斗法，斗的你死我活的，爺爺聽說了這個事，就把他們喊來了家里，讓他們當(dāng)面說清楚這個事。兄弟倆在爺爺面前對峙，誰也不讓誰，最后秦少海抄起了水果刀，被我爸爸踹了個跟頭。爺爺很生氣，大罵他是畜生，為人不義，殘害手足，就把他逐出師門了。”

她看了一下眼樓下，“陳師叔這個事，肯定是他搞的鬼！”

我心說還用說么？

都這么赤裸裸的了……

我想了想，“咱們?nèi)ヂ犅?，看他和爺爺都說了些什么。”

林冬冬點頭，“嗯。”

我倆來到樓梯口，往下走了幾步，這里可以清晰的聽到客廳里的對話。

恰在這時，林爺爺怒了。

“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滾！”

秦少海卻并不生氣，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師父，您別這么大火氣，您轟我走不難，那子生師弟呢？難道您想看著他死？”

“我早該想到是你這個畜生在后面搞鬼！”，林爺爺憤怒不已，“你馬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秦少海冷哼一聲，“翻臉無情？您老五年前不就已經(jīng)翻臉無情了么？陳子生睡我的女人，您不為我做主，反說我殘害手足？把我逐出師門？！師父，做長輩的可以偏心，但不能這么偏心的。您別忘了，我們秦家和林家是世交，我爺爺伺候了老九爺五十年哪！難道我們?nèi)说慕磺?，都不如陳子生一個外人和您來的親？”

“你爺爺是你爺爺，你是你！”，林爺爺大聲說道，“你爺爺跟了老九爺五十年，可曾做過一件虧心的事？！要不是看在你爺爺?shù)拿孀由希視涯闶杖腴T下，傳你林家的秘術(shù)？！你這個畜生，學(xué)了我林家的秘術(shù)，反過來殘害手足，被逐出師門之后，去南方自立門戶，說什么你秦家是風(fēng)水世家，你的術(shù)數(shù)全是家傳，這種欺師滅祖的話你都說的出來，你還有一丁點羞恥心嗎？”

秦少海戲謔的一笑，“您看，您真是老了，您又忘了，是您先把我逐出師門，我才自立門戶的。您說我該怎么辦？您不認(rèn)我這個弟子，我要再以林家弟子的名義混飯吃，那江湖上的朋友該怎么看我？再說了，我說的有錯么？我爺爺鞍前馬后伺候老九爺整整五十年，說我秦家是風(fēng)水世家又怎么了？難道我們不配？是，您教我的是林家秘術(shù)，可現(xiàn)在陳子生已經(jīng)快成死人了，您的林家秘術(shù)不一樣救不了他？您救不了，我救的了，所以我說我秦家秘術(shù)比林家強(qiáng)，這話過分么？一點也不過分嘛……”

“你給我滾！滾！”，林爺爺起身要動手。

“別別別！”，秦少海趕緊起身，“師父，您別動手，我可不敢。您說您這么大年紀(jì)了，萬一傷著自己，那多不好？”

他語氣極其欠揍，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臉。

林冬冬怒不可遏，本能的想要沖下去，被我攔住了。

她憤怒的看著我，張嘴剛要說話。

樓下傳來了五叔的怒吼聲。

“秦少海，你滾不滾？！”

“呦呦呦，五哥，怎么刀都拿出來了？”，秦少海戲謔道，“怎么著？又活過來啦？聽說你昨晚好像被一個女鬼給控制住了，哎呦，砸了好幾面鏡子呀……嘖嘖嘖，不是師弟我說你，五哥呀，你老啦……”

“我宰了你！”

“哎你別沖動啊！我可告訴你，你不是我對手！別逼我傷你！”

五叔怒吼著沖了上去。

接著傳來嘩啦一聲，有人摔倒，刀也落地了。

五嬸怒不可遏，“秦少海！”

林冬冬忍無可忍，撥開我的手，沖了下去。

我緊跟在她身后，來到了客廳內(nèi)。

客廳內(nèi)一片狼藉，五叔倒在了地上，刀落到了遠(yuǎn)處，林爺爺氣的直哆嗦，五嬸抱著五叔，流著淚，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林冬冬撿起地上的刀，“我殺了你！”

她猛沖上去，一躍而起，猛劈秦少海的腦袋。

秦少海大驚失色，趕緊一閃，躲開了刀鋒。

林冬冬眼睛都紅了，還要繼續(xù)劈他，被我拉住了胳膊，“冬冬！”

“他打我爸爸，我要砍死他！”，林冬冬瘋了一般。

五叔急了，“小飛，快攔住她！”

我抱住林冬冬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冬冬！不能殺人！”

林冬冬掙扎不開，憤怒的將刀甩向了秦少海。

秦少海嚇得一縮脖子，鋒利的長刀打著圈兒從他頭上飛過，砍掉了他頭上的發(fā)髻，鐺的一聲撞到墻上，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