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是無盡的黑暗,根本就看不見有多深,可黑袍人剛才就是從這里跳下去的,于是我沒有過多思考,就硬著頭皮跳了下去。
頓時,身體傳來失重的感覺,我驚恐的閉緊了雙眼。
可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卻一直沒有盡頭,我再也忍不住了,失聲喊叫起來。
“啊啊啊……”
“啪!”
一個巴掌突然甩到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讓我清醒過來,如僵尸般從地上坐起,太陽已經曬屁股了,而我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都在小聲的說著:看,這個瘋子。
不過我沒在意這些,而是看上了衣服破爛的乞丐,他此刻就蹲在我身旁。
“要飯的,你為啥打我?”
說著就摸了下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手都黑了,就好像臉上被人抹了狗屎一樣。
“嘿嘿,小伙子,我剛才是在救你呢,若是你再不醒來,我可要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惡心心……
脫離人群之后,我走進一家面館,正吃面間,外面忽然騷亂起來。
“抓賊呀,抓賊呀,父老鄉(xiāng)親們,給我逮住那個胖子,我家老爺重重有賞。”
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靈活的大胖子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其身后追著十幾個下人模樣的打手。那胖子雖跑得很快,但今天趕集,街道上人山人海,胖子不一會就被人群給圍住了,隨后那十幾個下人沖了上去,二話沒說,直接把胖子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糟糕,那人不是李胖子嗎?”
見死不救非兄弟,于是我沖了上去,急忙將胖子護在身后:“喂喂喂,各位好漢莫動手,有話好好說,能用文明方式解決問題的,就不要用暴力手段。”
說完,我在胖子屁股上狠狠踹了兩腳:“死胖子,老實交代,你到底偷了人家多少錢?”
“就偷了他5塊錢而已,有必要追著不放嗎?他王大富差這點錢嗎?真是小氣!”
“死胖子少說兩句,人家老王可不是吃素的,趕緊把錢還給人家,然后再給人家磕頭下跪,賠禮道歉。”
“我胖爺憑本事偷來的錢,為什么要還回去?還錢那是不可能的,誓與票子共存亡。”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胖子是絕對沒救了,眼睜睜看著兄弟被人打斷手腳,于心何忍,若是和兄弟一起壯烈犧牲,那虧大了,所以權衡利弊之下,我決定替胖子還錢,畢竟我口袋里現(xiàn)有三千塊錢,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土豪了,區(qū)區(qū)五塊錢而已,那又算得了什么。
當即,我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喏,他的錢我?guī)退€了,多余的也不用找了,各位拿去喝酒。”
“人冥銀行,你在打發(fā)鬼呢?”
“對呀,人民銀行,是不是鈔票太大了,你們都沒見過,以為是假的?放心吧,我用腦袋擔保,這錢絕對是真的。”
沒有一人敢伸手接我手里的票子,不過這很正常,在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半百的票子都是鳳毛麟角,這幫刁民沒見過也實屬正常。
可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一個漢子怒氣沖沖的走到我面前,一巴掌就把我扇倒在地,然后招呼一聲:“弟兄們,一起上啊,打死這兩個王八蛋!”
很快,我和胖子擠在了一起,被人打的抱頭慘叫。
這時口袋松了,被珍藏起來的鈔票全都撒在了地上,那正是老張預發(fā)給我的工資,可那根本不是什么鈔票,而是一地的冥幣,我這才明白他們連我也一塊打的原因。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如果不出意外,我和胖子倆人肯定是廢了。
“胖子,快把錢還給他們呀,好漢不吃眼前虧,賊漢要錢不要命。”
“媽的,有錢男子漢,沒錢不如鬼,我就是死也不還錢,我就不信他們會將我打死。來呀,都來呀,來打死你胖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胖子瘋了,我簡直造了八輩子孽啊,居然會遇到胖子這種狠人。
“都給我住手!”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打殘之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頓時,所有人都停下手,紛紛扭頭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忍不住發(fā)出陣陣驚呼。
來人是個女子,她一襲紅衣,峨眉若青柳之絮,素顏若膚雪凝霜,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比弱柳扶風。
一絕紅塵女,驚若天上仙,只可惜,一個二傻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后面,猶如鮮花下的一坨牛糞。他就是王二傻,王香玲的夫君。
“為什么當街打人?”
“回少奶奶的話,這個胖子偷了大老爺?shù)腻X,這個瘦子是胖子的幫兇。”
簡單了解情況后,王香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當中沒有任何情感,這讓我的心情很失落,因為,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
“放了他們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是少奶奶,大老爺那邊怎么交代。”
“我會親自去解釋的,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是。”十多個打手齊齊應是,隨即離開了現(xiàn)場。
“媳婦,你說我們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夫君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都喜歡。”
王二傻笑呵呵的靠在香玲身上,香玲柔情的撫摸他的頭,就如同大姐姐對小弟弟的寵溺。
“呸,這種智障都有后代了,胖爺我哪里比他差了。初一我們走,別看了,真他媽辣眼睛。”胖子說道。
“哎!”我嘆息一聲:“青春美女,卻遭智障愚夫,俊秀郎才,被人吊打街頭。”
“初一,咱們喝酒去。”
胖子提議,我立即白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挨打?”
“我有五塊錢。”
“五塊錢能喝什么?”
胖子不說話了,隨后請我吃了一根棒棒糖。
夜晚,我正準備睡覺,卻在床頭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這樣寫道:“你大難臨頭了,不想死的話,繼續(xù)去包子鋪上班。”
這是誰放這的,我不清楚,但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我直接把紙條撕成碎片,然后倒頭就睡,畢竟包子鋪兇險異常,去了就是九死一生,我也不相信黑袍人會再次出現(xiàn),然后救我一命。
既然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那我情愿死在家中,這樣還有人為我收尸。
心里這樣想著,我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