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何事勞神?”潘鳳趕到時,韓馥正沉著臉。
邊上站著的辛評和荀諶二人,也臉色漆黑,其他幾位文武臉色也不太好。
潘鳳知道,這幾人都是韓馥的親信,尤其是辛評和荀諶二人,更被他倚為腹心,眾人這個樣子,顯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韓馥緩緩從幾案后站起身,伸手遞過一卷竹簡。
“潘將。軍,你看看這個。”
潘鳳掃了一眼,心中就樂開了花,幽州公孫瓚在冀州邊境集結(jié)重兵,看樣子袁紹是要動手了。
演義中提過,為了拿下冀州,袁紹暗中忽悠公孫瓚,許諾攻破鄴城后,雙方平分冀州。
看來他那八千雙手套算白送了,公孫瓚還是如同小說中一樣,摻和到了這件事中。
不過這對潘鳳來說卻是個好消息,他知道韓馥驚恐之下,定會請袁紹前來執(zhí)掌冀州,他的機會也就來了。
“潘將。軍,為何沉默不語?”韓馥擰著眉。
潘鳳還沒開口,邊上的辛評就不陰不陽的張了嘴。
“潘將。軍不說話,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韓馥眉頭更緊。
“仲治,此話何意?”
辛評冷笑。
“主公,我軍剛剛遭逢敗績,公孫瓚就打過來了,這不奇怪嗎?”
他別有深意的看著潘鳳。
“冀州雖毗鄰幽州,但鄴城距公孫瓚所在的北平郡足有千里之遙,而今風高雪大路途難行,他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我軍戰(zhàn)敗的消息?”
韓馥似乎抓住了什么,卻一閃即逝。
“有話直說。”
辛評笑聲更冷。
“在下若是沒記錯,潘將。軍與劉關(guān)張三兄弟關(guān)系似乎不錯,那劉備可跟公孫瓚有兄弟之誼,這里面恐怕少不了他的功勞吧?”
“鄴城雖遠離北平郡,可距劉備所在的平原可不太遠,在下說的對嗎,潘將。軍?”
韓馥當即變臉,而今潘鳳聲威日重,要是他真的暗中勾連公孫瓚,那冀州可就危險了。
他看向潘鳳的眼神中,都驀然多了一絲警惕,韓馥已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潘鳳解釋不清,立馬將其斬首,永絕后患。
潘鳳立時就火了,我確實是想吞下冀州,但說我勾結(jié)公孫瓚,這就離了大譜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半月前他救了韓馥,深得韓馥信任,在冀州的威望幾乎達到了頂點。
反觀辛評和荀諶這兩個曾經(jīng)倍受韓馥信任的謀士,卻被晾到了一邊,二人自然十分不甘心。
此次借著公孫瓚發(fā)兵的機會,二人斷然放棄大軍壓境的外患,不遺余力的搞起了內(nèi)亂。
潘鳳眼寒如刀。
“仲治先生,你還真是言辭鑿鑿,說句不該說的,若無本將拼死相救,主公當日就命喪劉岱之手了。”
“若真如先生所言,本將直接放棄主公,領(lǐng)兵殺回冀州也就是了,何苦還要差點搭上小命救下主公?”
這回說話的換成了荀諶。
“那不過是你收買冀州人心罷了,試想誰會想到旬月前拼死救主的潘將。軍,會是將冀州拱手送給公孫瓚的齷齪小人?”
“到時公孫瓚得了我千里冀州,你潘將。軍的好處也不會少了,說不定他會直接將冀州交給你統(tǒng)領(lǐng),如此名利雙收,在下實在想不出你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他喘了口氣。
“離開聯(lián)軍大營之前,你送給劉關(guān)張八千雙手套,應該就是為了今日的戰(zhàn)局吧?”
潘鳳呵呵一笑,但冰冷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
“先生還真是口若懸河,蘇秦張儀在你面前,恐怕也要自嘆不如。”
“不過你說本將勾結(jié)公孫瓚有何憑證,主公何其英明,豈容你等妄加懷疑麾下戰(zhàn)將?”
“這……”說到證據(jù),本就是出言誣陷的兩個謀士,瞬間都沒了言語。
潘鳳冷哼一聲,單膝朝韓馥跪倒。
“還請主公為末將做主。”
見辛評二人確沒什么實據(jù),韓馥也暗暗松了口氣。
“行了,公孫瓚攜燕代之眾,山呼海嘯而來,此乃我冀州危急存亡之際,爾等許同心戮力,共保冀州為上。”
“二位先生,你們這就給潘將。軍賠禮,此事就此作罷。”
看辛評二人極不情愿的拱了拱手,潘鳳也沒有咬著不放,韓馥又嘆了口氣。
“說說如何抵御公孫瓚吧。”
荀諶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悄然上前一步。
“既然主公心中已有計較,在下自然唯主公之命是從。”
所謂兼聽則明,為了彰顯大度,這些諸侯都喜歡先聽聽別人的意見,見荀諶捅破了窗戶紙,韓馥輕笑。
“袁本初當世豪杰,我也曾是其門下故吏,我意請袁本初前來同掌冀州,如此,公孫瓚必不敢側(cè)目而視。”
潘鳳差點笑出聲,事情比他想的還順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干掉袁紹,順便把冀州奪過來了。
憑他在軍中的聲望,到時上下一心,公孫瓚再不情愿,也只能灰頭土臉的返回幽州。
他若強攻冀州,上當張楊必定趁虛而入,公孫瓚是精明人,斷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只是潘鳳的如意算盤還沒打響,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突然從大殿中傳來。
“主公,此事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