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一陣頭大!
要不是看王胖子也算是個戰(zhàn)力,早把他給趕走了!
進(jìn)了村,到張家。
依稀可見幾天前的喜堂痕跡,只是此時已然成了靈堂!
四周沒見著什么人影,只有一口薄皮大棺材擺在堂屋正中。
我估摸著張家老太太應(yīng)該還沒回來,想必此前張老漢身死肯定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靈堂內(nèi)亂成一團(tuán)。
地上一灘又一灘的血跡,聞著刺鼻,歪七倒八的香蠟,數(shù)不勝數(shù)。
邊角上還有個身穿道袍的家伙,垂著腦袋,像是已經(jīng)昏了過去。
“這是......”
王胖子手持搖臂和手機(jī),一邊直播,一邊狐疑的掃了一圈,在看到棺材時,跟見了鬼似的,眼睛直盯著棺材,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一個勁兒往后退,擋也擋不住。
最終一個趔趄,摔出門外。
“小心點。”我在一旁提醒道。
我也不知道王胖子咋回事,義莊里那么多的棺材不怕,偏偏看見這口棺材后,怕了?
他應(yīng)了一聲,抬腿走進(jìn)靈堂。
我點上三根拜門香插在門檻邊,而后徑直朝里走。
不用說,棺材里的人就是張長寧了。
小時候我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癡癡傻傻的,嘴邊一直流哈喇,看人的眼神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后來據(jù)說是去省城醫(yī)院治療后有了好轉(zhuǎn),但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見張家沒人,我反倒有點懵逼,憋著的一肚子火沒處撒,索性準(zhǔn)備出去等著。
我就不信那女人不回來!
正想著,王胖子卻不知何時離開了我的視線,此時已經(jīng)在動手掀棺材蓋,嘴里念念有詞的:
“接下來,給各位觀眾老爺瞧瞧薄皮大棺材!好些年輕人估計都沒見過......這口棺材絕對九成新,柏木材質(zhì)!嗯......聞著油漆味很重......接下來給各位看看里面的構(gòu)造啊......睜大眼睛,不要劃走!三,二,一......”
我滿腦門黑線!
剛才這死胖子還怕這棺材,站都站不穩(wěn),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經(jīng)在掀棺材蓋了!
“哐當(dāng)!”
隨著王胖子手上的動作,棺材蓋還真就被他給掀開了!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然而,更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王胖子的神情一窒,眉頭緊皺,隨即喃喃自語道:
“邪門啊......尸體呢?”
聞言,我跟著往棺材里一瞧,心里也跟著一緊,棺材里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張長寧的尸體!
等我回過神,趕緊將王胖子從棺材上扒拉下來,要是讓張家人看見這架勢,還不知道又得怎么胡說!
我預(yù)感不妙,感覺像是中了什么圈套,拉著還在直播的王胖子就回了義莊。
這一路,王胖子都在跟他的觀眾老爺們解釋,理由五花八門,扯謊都是信手拈來。
等回了義莊,我心里莫名有點緊張,一下午都在疑神疑鬼的,反觀王胖子,精神倍好的開始了義莊內(nèi)的直播,說是要讓觀眾老爺們見識見識......
夜幕降臨時,爺爺依然沒有回來,我猜他拿了吹尸的家伙事,應(yīng)該是想送張長寧和張老漢一程,以洗清身上的嫌疑。
但,我隱隱又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刻意為之......
酉時,我照例給義莊內(nèi)的“朋友們”點了三支長壽香,插在大門前當(dāng)路燈。
到飯點時,又給每個棺材都上了一炷香。
王胖子依舊開著直播,不停抨擊我封建迷信,討好他的觀眾老爺們,接著又開始念感謝禮物的說辭。
我覺得他吵,想離他遠(yuǎn)點,剛走到門邊時,竟恰巧響起了敲門聲。
于是我趴在門邊上,問:“誰???”
門外的人不吱聲,但幽幽的敲門聲還在繼續(xù)......
我透過門中間的縫隙往外一瞧,是爺爺!
但,他怎么不吱聲?
我看爺爺?shù)哪樕惶?,估計是被張家老太太給氣得夠嗆,又累了一整天,臉色不好似乎也正常?
于是,我拉開了義莊的門。
門外的人的確是爺爺,臉色很難看,饒是見到我,也沒有絲毫變化。
“爺爺?”
我喊了一聲,側(cè)身讓爺爺進(jìn)門。
爺爺進(jìn)門后,四下望了一圈,徑直往前走,到一口空棺前停下,忽然回頭問我說:“今天有什么人來過?”
我搖著頭說沒有。
他又問:“張家老太太怎么樣,死了嗎?”
“不清楚......管她呢!自作孽!”我心里有氣,說話也沖。
誰知爺爺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問我說:“你還記得你的生辰八字嗎?”
聞言,我眉頭頓時緊皺。
生辰八字這種東西我早忘了,不過爺爺早就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讓我一直掛在胸前。
咋的,爺爺忘了?
我正納悶,無意間的一瞥,剛好看見王胖子站在爺爺身后,正對著我擠眉弄眼!
我不禁有點汗顏,這死胖子為了討好他的觀眾老天爺們,也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不惜扮丑?
形象,臉面都不要了?
看著看著,我就發(fā)覺不對勁了!
自打爺爺進(jìn)門后,王胖子的直播似乎就停了,他也沒再說過一句話,此時又這么看著我,擠眉弄眼的......
這是什么意思?
暗示什么?
這時,爺爺出聲催促道:“你好好想想,要度過這次危機(jī),需要你的生辰八字!”
我不假思索的想去摘胸口掛著的黃符,卻不料王胖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猛地一跺腳,隨后拿起他手里的搖臂和手機(jī)便沖義莊天花板上的燈具砸去!
只聽得“哐當(dāng)”一聲,義莊內(nèi)頓時暗下來!
黑暗中,一雙油膩的手將我拖拽到一旁,沖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一看,是王胖子,剛想問他這是干啥,他卻指向爺爺所在的位置。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跟吃了死耗子一樣的難受!
義莊里站著的這人根本不是爺爺,而是張家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