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雷鵬舉的房子,我曾經(jīng)來過多次,這是一間獨棟別墅,位于城市高端小區(qū)的中心軸上。當(dāng)初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是蕭先生親自出馬,現(xiàn)場勘測風(fēng)水后,才讓他出手的。之后房子的裝修設(shè)計上,蕭先生也沒少提意見。
雷鵬舉的老婆也在事業(yè)單位工作,不過很清閑,朝九晚五,有的是大把的空余時間。這天,我和張承山來到他們家,雷鵬舉很開心地招呼我們。
我們看了他的女兒,正獨自一個人在玩具房里面擺弄著玩具,見到我們過來,表情呆滯地看了我們一眼,又埋頭只顧著獨自玩。我看到小女兒的動作僵硬遲鈍,確實和我們見過“丟魂”的情況十分相似。
張承山仔細(xì)地看著女孩的眼睛,皺起眉頭。取出八卦袋中的羅盤,測試著房間內(nèi)的磁場,羅盤指針?biāo)钠桨朔€(wěn),說明房間內(nèi)并沒有不干凈的東西。張承山取出一只凈水杯,倒?jié)M清水,再取一枚柳樹葉放入杯中,口中念了一道咒語,取出柳樹葉,擦拭在女孩的眉心處。女孩隨即昏昏欲睡,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張承山說道:“這就是‘丟魂’的癥狀。她的‘覺魂’丟失,自我意識非常薄弱。我用了‘靜心法’一試,果然如此。若是‘覺魂’還在體內(nèi),我這辦法是沒法讓她睡著的。”
張承山這一通方法,是需要有道術(shù)修為的。
在蕭山伯的鋪子里,除了蕭山伯懂得道行外,只有張承山懂得道行。正常的弟子,打雜三年后正式入室,再過三年,就可以學(xué)習(xí)道行。而我沒有拜師,如今已經(jīng)七年,還是只會一些基礎(chǔ)的風(fēng)水堪輿、念經(jīng)超度之術(shù),對于道術(shù)一無所知。既然蕭山伯覺得不便傳授,縱然我和張承山私下關(guān)系要好,他也不敢對我吐露一二。
雷鵬舉和他的老婆看到張承山顯露兩把刷子,找到了源頭,連忙求他破解。張承山胸有成竹地說道:“不必著急,眼下我就能破解。”
說完,張承山要雷鵬舉找到一張木制長桌,搬到客戶之中。雷鵬舉的書房中剛好有一張桌子,按要求抬到了客廳。
我知道張承山要做什么,于是協(xié)助他鋪上黃布,點燃兩根燭臺,搭設(shè)了一個簡單的法壇。
張承山取出一枚黃色的符紙和筆墨,一蹴而就畫下一道符文。又要來女孩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符文的背面。這道寫了生辰八字的符文,平鋪在法壇中央。另取一張黃色的符文,畫上一道符后,交給雷鵬舉的老婆,讓她放置在女兒的枕頭下方。
我從八卦袋中取出一只黑色的瓷碗,這瓷碗的碗口成波浪形。裝滿一整碗白色的米粒,用一枚繡有八卦的黃色錦布封住碗口。
張承山口中念了一道咒語,雙掌合成一道指法,將瓷碗倒扣,蓋在寫著生辰八字的符文上。
此刻,瓷碗的碗口正好對準(zhǔn)著八卦圖案,八卦圖案也正對著符文。張承山手按碗底,將瓷碗左右各旋轉(zhuǎn)三圈,口中念道:“‘覺魂’入碗,‘覺魂’入碗。”
由于碗口是波浪形,黃色錦布并不能嚴(yán)嚴(yán)實實地封住碗口,碗中的米粒沿著碗口滲了出來。待到左右三圈旋轉(zhuǎn)結(jié)束,張承山又捏了一個指法翻轉(zhuǎn)瓷碗,打開錦布,瓷碗中的米粒只剩下一半不到。
張承山沉沉地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今天是個力氣活。”從八卦袋中取出一些米粒,將瓷碗填充滿后,再次倒扣瓷碗,重新做了一遍法事。
雷鵬舉和他的老婆不明所以,表情凝重地看向我,我走近二人,悄悄說道:“這是我們常用的‘找魂’辦法,稱作‘數(shù)米歸魂術(shù)’。如果法事做完,瓷碗中的米粒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你家女兒的丟失的‘覺魂’就算找了回來。”他們二人這才算明白張承山的辦法,第一次做法,瓷碗中的米粒剩下不到一半,說明這件事相當(dāng)棘手。我們之前用這個方法,初次嘗試便成功的,也是常有之事。
第二次做法,瓷碗中的米粒并沒有增加,甚至不及第一次。張承山皺起了眉頭,開始了第三次、第四次,直至第七次嘗試,瓷碗中的米粒依然沒有增加。
張承山也焦急起來,已經(jīng)汗如雨下。我沒有學(xué)過道行,這種方法需要有修為在身,無法相助。雷鵬舉和他的老婆也越來越焦急,他的老婆在客廳和房間中來回竄步,一會兒看女兒是否好轉(zhuǎn),一會兒看張承山是否的碗中滲出多少米粒。
女兒睡在床上,雖然沒有哭鬧,但這一段時間的睡眠并不安靜。在睡夢中不停地翻來覆去,時而雙手亂揮,時而腳蹬腳踢,時而說著幾句夢話,時而猛然坐起哭出幾聲,不停地折騰著。
七次嘗試都沒有起到效果,張承山也不再嘗試,說需要打個電話給師父。雷鵬舉對蕭山伯十分敬重,對張承山的法事不成功也能包容。張承山拉著我走出客廳,來到別墅的院落中,我們和蕭先生連上線。
蕭先生聽到我們七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也知道這事棘手。張承山處理“丟魂”這類事,使出“數(shù)米歸魂術(shù)”也不是一次兩次,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每次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