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營生普天之下獨一份,專是為妖魔鬼怪牽線結緣的買賣。開了間鋪面,匾額叫做:月宮緣。這岳老二也是耍法術的,用一根紅繩將情侶相牽,二人便情意長久,若在繩中系結,便是情結難解……”
穆言:“……”
“那日岳老二去喝凌霄掌門羽皇大帝小姨子的喜酒,結果喝的高了,叫我替他去牽一次繩,搭一線緣。無奈我這人重情重義,就爽快地答應了!我私下里單獨見了男女雙方后,先到男方家中,對男方說道,這女方溫柔美麗,賢良淑德,只是有點嘴碎!那男方和家人聽后說道,無礙的,嘮叨些也當是叮囑!”
“而后我又到女方家中說道‘這男方精明能干,吃苦耐勞,只是眼下啥也沒有!那女方家人聽后說道‘無妨的,金銀我家有,吃苦能干就行!于是我便將男女牽在了一起,沒想到入洞房時,卻鬧了風波……洞房時候各自都現(xiàn)了原形,女方是只玉兔精,男方是條青蟒精。”
穆言心中琢磨道:這老道士真是能夠花言巧語,女方嘴碎竟然說是兔子的三瓣嘴!男方眼下沒啥竟然是說蟒蛇沒有鼻子。
“坑死我了,這岳老三沒有告訴我本命天敵是不能相互牽手結緣的。最后這事鬧的蛇精,兔精兩大家族一直不合。無奈輿論的重重壓力和強烈的道德批判,我只好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神仙這個稱謂實在不敢輕易泄露……”
穆言:“……”
老道士圓規(guī)正傳,說道:“怎樣?這回信不信我是神仙?”
穆言好奇地問道:“你若能猜中我的姓名我就信。”
老道士搖頭笑道:“我是神仙,這些掐算姓名的騙人把戲,你覺得我會用嗎?”說罷,他彎腰將那金碗拿起,用手掐住碗口,向穆言一亮,得意地說道:“我這金缽能夠除魔降妖,曾經(jīng)還收服過千年蛇妖,真正是仙家法寶。只需我用手一指,口念法咒,附近妖魔便會跳入這金缽之中!若我施法捉了到了妖怪,你分給我一個油鹽兒餅如何?”
穆言向他手中的金碗瞧去,竟是純金鑄造的,而且分量應該不輕,向碗中望去,碗口底部隱約印有紅色字跡,卻是模糊不清。穆言凝神看去正是‘法每’二字。穆言心中暗自奇怪,這老道士這人手捧著這明明是金碗,他偏偏說是金缽?既然有這金碗在手,為何還要在這里乞討?八成這道士有些癡傻!
未等穆言恢復收定心思,卻見那老道士站起身來挺胸收腹,突然哇呀呀亂叫一聲,老道士左手端碗,右手在金碗口不斷地畫圈,口中念念有詞。
突地陰風陣陣,寒風急卷。穆言眼見身旁一株巨柳慢慢松動,樹根拔出地面來,轉眼間就橫著飛掠過來,頃刻飛沙走石。穆言雙手直抖,口中磕道:“妖,妖怪!”
老道士手中的金碗忽地閃亮刺眼,這巨柳嘶嚎慘叫,越變越小,竟變成一個綠發(fā)白身,手指大小的樹妖。然后應聲被吸入那金碗之中。金碗頓出熊熊火焰,那樹妖在金碗之中哀嚎亂叫,痛苦萬狀。
穆言被嚇得目瞪口吃,驚呆不已,眼神也不似先前的靈動,僵硬硬地望向那道士,見他面露笑意,向穆言大聲喝道:“怎樣!我說過這金缽法力無邊,能除魔降妖吧!”
這時,穆言突感懷中一陣灼熱,顫抖著伸手往懷里摸去,竟是那本破書。穆言慌忙掏出來,頓時一驚,那本破書不知何時被寫出一行字來,只見是:“柳樹之精,黑山小妖,原始黑山窟外百年垂柳,授黑山陰婆點化成人,收于座下,傳授通玄妖法,修煉成精……”
穆言頓時驚愕逮住,這祖?zhèn)髦锞谷幻俺鲆欢巫謥?,內容竟是記錄鬼怪的詳細,這一變故,比突如其來的妖怪還要嚇人。好像平日一直被你養(yǎng)在身邊的小狗,突然開口說話一般,穆言頓時頭腦發(fā)麻,面露冷汗,雙手捧書顫抖不止。
穆言驚呆地抬頭望向那道士,見他金碗中依舊金光閃耀不停,樹妖哀嚎聲不絕耳。
奇怪!
那老道士雙腿竟在微微顫抖。
原來這老道士竟也被這樹妖跳進金碗中,嚇得魂不守舍,方才顯然竟是在故作鎮(zhèn)定。
穆言急忙將破書揣在懷中,向那老道士叫道:“你自己在這兒除魔降妖吧!我先走了!”說罷,穆言拔腿就要跑出去,卻被一陣黑風卷了起來。接著聽到一低沉憤怒之聲叫道:“誰敢捉我座下小妖?”
只見一人頭發(fā)披肩散亂,面色慘白,雙目怒瞪,濃眉方口紫膏涂唇,是一位身穿黑袍的老嫗。轉眼之間就已經(jīng)飄到二人面前。
老道士頓時被嚇得渾身哆嗦,抖成一團,金碗掉在地上,口中大聲叫道:“我暈了!”然后雙眼一花,暈倒在地,動彈不得。穆言站在那里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見那老嫗雙手一揮,頓時黑煙濃烈彌漫開來。
穆言被熏嗆得透不過起來,胸口憋悶,連一聲救命都沒來的急喊出來,竟是真的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