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給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下跪,還尊稱為師叔!
這老家伙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師傅,這么多人看著呢,您快起來。”廖季同覺得丟人現(xiàn)眼,連忙攙扶。
方成益紋絲不動,冷喝道:“廖季同,你還不趕快跪下,拜見師叔祖?”
啥玩意兒?
你還想拉著我一起跪?
廖季同頓時傻眼。
許修遠經(jīng)過最初的驚訝,迅速冷靜下來,這一幕雖然看似荒唐,但江寧可是天樞老人唯一的徒弟,一般人連給他下跪的資格都沒有。
但……這才難辦啊,許修遠不知想到了什么,暗嘆口氣,愁云滿面。
“還是算了吧,我不是你師叔,也沒必要讓他給我下跪,你快起來吧。”江寧搖頭道。
方成益頓時怒了,瞪眼道:“廖季同,你是想讓我清理門戶,把你逐出師門嗎?”
廖季同一下慌了。
他年紀輕輕,能在臨江衛(wèi)生系統(tǒng)混得風生水起,憑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方成益這座靠山。
沒了師徒名分,別說更進一步了,能不能保住現(xiàn)在的位子,都是兩說。
“師傅,一定要跪?”可當著許嬰寧的面,廖季同實在心有不甘。
方成益冷哼一聲,意思很明顯。
“廖季同,拜見師叔祖!”廖季同一看別無選擇,只得不服氣地跪下。
方成益又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吾師走之前,嘴邊還一直掛著師叔和師祖他老人家,請師叔看在吾師的份上,認下我這個不孝門徒。”
“果然已經(jīng)死了啊。”江寧神色復雜,糟老頭子看人就沒走眼過。
“師叔!”方成益抱著江寧大腿,動情呼喊。
江寧這才勉為其難道:“看在付清江的份上,就允許你叫我一聲師叔吧。”
“多謝師叔!”方成益像是得到了多大的肯定一樣,手舞足蹈的,興奮就得像個孩子。
“還不趕緊謝師叔認下了你?”方成益瞪眼呵斥,沒點眼力見的東西。
廖季同嫌棄得直翻白眼,但跪都跪了,也不怕再丟人一次了。
“慢著!”江寧卻抬手道,“認下你可以,但這個孫子,我非常不喜歡!”
方成益神色一變,“師叔,您的意思是……”
“師傅,您可不能聽他的啊。”廖季同也是臉色巨變,急忙起身,老子跪都跪了,你還要和我斷絕關系?
江寧面無表情道:“你自己決定吧!”
方成益滿臉掙扎,片刻后,硬下心腸說道:“廖季同,你我?guī)熗骄壏忠驯M,日后切莫打著我的旗號,招搖過市。”
“師傅!”廖季同不甘心地大吼,“我鞍前馬后伺候了您這么多年,還比不過這小子一句話?”
方成益閉上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意已決,勿要多言!”
被天道一派承認,是付清江一生的夙愿,自己這個做徒弟的,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彌補先師的遺憾。
哪怕是,犧牲一個徒弟!
廖季同絕望了,雙眼通紅地看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八蛋,你敢耍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女婿,小心!”關明珠緊忙提醒。
許修遠也沉聲道:“廖醫(yī)生,你想干什么?”
廖季同充耳不聞,氣勢洶洶地向江寧撲去。
江寧不退反進,甩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
廖季同被打得頭暈眼花。
“我早就警告過你,小心你的臉。”江寧快如閃電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廖季同的衣領,竟單臂將他舉了起來,另一只手則是打開窗子,就要把他從二樓扔下去。
“不要!”許嬰寧害怕地捂住眼睛。
方成益也有些于心不忍,哀求道:“師叔,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次?”
畢竟多年師徒,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你有什么面子?”江寧冷冷問道。
方成益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
“女婿,算了吧,這幾天下來,他雖然沒有功勞,但也算有苦勞了,咱們可不是卸磨殺驢的人家。”關明珠笑著走上前,“而且你和老許,也是翁婿頭次見面,大喜的日子,不能見這些血腥的東西!”
江寧讓她免了灌腸之苦,她這個做丈母娘的,自然是越看江寧,越覺得順眼。
許修遠眼皮直跳,這女人還越叫越順嘴了呢!
“砰!”
江寧這才隨手把廖季同扔在地上,“滾吧!”
廖季同非但不感激,反而滿臉怨毒,“老東西,你以為替我求情,我就會對你心懷感激?別他媽做夢了,我現(xiàn)在恨不得,活活掐死你這個老東西!”
方成益自覺對他有虧欠,只是默默聽著,一言不發(fā)。
“還有你們。”廖季同又一指許修遠等人,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們都給我等著!”
許嬰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一直彬彬有禮的廖醫(yī)生,怎么就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