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皺眉想了想。
然后他眉頭一展,確定的點頭道:“這是納蘭性德寫給他亡妻的詩,此句的意思是,我含恨離世,希望天上的月亮可以年年照亮,助我與你月下相圓。”
茍青云聽后不明所以:“雖說詩寫得好,可是跟我們要找的鑰匙有什么關(guān)系?”
方義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旁的宋可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回過神來。
龍向陽感覺到室內(nèi)安靜,睜眼一看,發(fā)現(xiàn)茍青云幾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
他坐得久了也閑得無聊,干脆起身上前去到茍青云身旁,也看了看那詩句。
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屋中游離了一番,然后去到方義跟前道:“把油燈給我。”
方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還是將油燈遞了過去。
以茍青云的視角所見,龍向陽端著油燈去到房間左側(cè)的窗邊,伸手朝著窗外摸了摸,然后將油燈朝著頭頂上方舉起,照了照。
龍向陽愣了一下,隨后語氣平淡道:“鑰匙找到了。”
茍青云喜道:“在哪?”
“月亮里。”
茍青云快步去到龍向陽身旁,見他舉著油燈有些費勁兒,便將油燈接了過來。
有了燈光照亮,茍青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扇窗戶外的并非是什么外景,而是一副簡簡單單畫布,沿著窗沿邊掛著。
上面的什么月亮,什么湖光夜色,全是畫中之景。
茍青云不禁將手放在那畫布上,粗糙的水墨質(zhì)感,往里按壓,指腹下能感覺到柔軟,有彈性,每次按壓下去,都會有一個彈回的力道。
茍青云確定,畫布后面的不是墻壁,至于具體是什么,他稍一深想,就被自己歪偏的想法驚出了一背的冷汗。
這里可是陰間密室啊,陰間是什么地方?會不會摸到什么詭異嚇人的東西?
柔軟有彈性的觸感猛地敲打心口,茍青云迅速的將手收了回來。
他仰頭望著畫布上的那輪圓月,在油燈的照耀下,清晰可見圓月背后,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鑰匙形狀來。
通關(guān)的鑰匙近在眼前,茍青云一直緊繃的情緒暫時緩了下來。
他笑著連連感嘆:“不錯啊小神童,我們在這找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你一過來就找到了。”
“這有什么難的?”
被茍青云夸獎,龍向陽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他將兩手往胸前一抱,說道:“窗戶大開,但房里一直沒有風(fēng),你看外頭那又是樹又是湖的,別說樹沒動,湖沒動,時間過去這么久,就連月亮的位置都沒半點變化,你難道不覺得很可疑嗎?”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茍青云無語。
龍向陽譏諷道:“我還當(dāng)你看出來了,沒想到腦子這么遲鈍。”
茍青云懶得同他掰扯,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鑰匙找到了,可是不知如何把它弄出來。
這畫布看著薄軟,但也不是手指可以戳破的。
茍青云忽然想到龍向陽背上的短劍,轉(zhuǎn)過身來提議道:“龍陽,把劍用來使使。”
龍向陽聞言,拔劍走上前,握著劍柄起勢,隨即朝著畫布中間揮去,劍尖觸及畫布的瞬間。
只見那畫布的粗糲材質(zhì),忽然變成了一汪池水,軟若無物,將短劍反彈回屋,還帶起了水珠粒粒,差點澆滅了茍青云手中的油燈,驚得茍青云趕忙握成半拳,擋住火芯。
龍向陽瞧著那畫布,面色微變,似乎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一旁的茍青云幾人也看傻了,紛紛立在一旁,方義口中只吐出個匪夷所思的:“這……”
“蠢笨至極。”馬正忠的嘲諷從幾人背后傳來,“此畫產(chǎn)于陰間陰氣重,你那‘魂霄’也是染了極陰之氣,兩者同一屬性,且等級相同,如何能分個高低強弱?”
他挪著兩百斤左右的身軀,晃晃悠悠的朝著幾人走來。
龍向陽知道短劍對這畫布無用,索性放回劍鞘,然后退至一旁倚靠在靠,看向馬正忠的表情帶著幾分審視:“你知道‘魂霄’?”
馬正忠望著那句黑墨所寫的詩句,悵然道:“知道,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它。”
龍向陽看著馬正忠的目光,變得更加復(fù)雜起來:“這魂霄是從我龍家收藏館里的東西,你如何會知道?”
“龍家收藏館?”
馬正忠難得笑了笑,像是聽到了童言童語般,不贊同,又不想與之計較。
龍向陽見狀,站直了身體面露不滿。
在龍向陽發(fā)怒之前,馬正忠收了笑,嚴(yán)肅道:“小子,你聽好了,魂霄不是什么龍家收藏館的東西。魂霄,乃是一位護(hù)國將|軍的佩劍,后來這位將|軍犯了重罪,被朝廷賜死于邊疆,將|軍臨死前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能用他的配劍送他一程,因此一遭,魂霄才流入世間,被你龍家所藏。”
當(dāng)聽到“將|軍被賜死邊疆”時,宋可云忽然渾身一抖,站立不穩(wěn)朝后倒去。
方義反應(yīng)極快,兩臂一展將她扶?。?ldquo;喂!你沒事吧?”
宋可云茫然的搖頭:“沒事……”
茍青云看著宋可云那慘白的臉,忽然想到她自從見到那把木劍,神情就有些不對勁,現(xiàn)在更是連精神都恍惚了。
茍青云也不禁擔(dān)憂道:“宋姐,你是不是在這封閉式的房間里待的太久,所以有些悶了?”
宋可云勉強點頭:“應(yīng)該是吧,心口悶得慌。”
方義關(guān)切道:“你一個女人,一直跟著我和青云找線索也沒休息過,確實有些勉強了,要不我扶你去那邊休息?”
宋可云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說完,宋可云推開他,一個人朝著角落走去,方義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眼里流露出幾分心疼。
茍青云無意中瞧見,微愣,但也沒說什么。
龍向陽忽然道:“魂霄是雙劍,怕不是你所說的那將|軍的劍。”
馬正忠冷笑一聲:“不錯,魂霄現(xiàn)在確實是雙劍,但曾經(jīng)它卻是長劍,將|軍身死那日,便是魂霄斷劍之時。將|軍死后,邊防城破,有人趁著混亂之時帶走斷劍,重新鍛造,這才成了現(xiàn)在所謂的雙劍。”
隨著馬正忠的訴說,茍青云忽然對這將|軍來了幾分興趣,便問:“那將|軍犯了什么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