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前行,不可驚動敵人。”鐘岳雖然不習兵法,但是這些基本的行軍要領還是清楚的,于是立刻發(fā)下軍令。
骨爾泰同樣一揮手,八百天翼射手,一千三百名身穿獸皮戰(zhàn)甲的荒蠻族壯漢,握著兵器,憑借夜色的掩護,向著敵營悄無聲息的潛行過去。
這處異魔族的營地,原本是人族的鏡湖鎮(zhèn),修筑著高大堅固的厚重石墻,倘若是完好之時,李應等人想要夜襲攻打,簡直是白日做夢。
可是由于屢次遭受戰(zhàn)火,這些石墻早就殘破不堪,異魔族也懶得修補,就直接用著幾根木頭編成柵欄,隨意堵住了缺口。但在力大無窮的荒蠻族戰(zhàn)士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隨手一拔,就扯爛了好大一片。
“小心,是巡邏的親衛(wèi)隊。”
夜色之中,一小隊打著明亮火把的異魔族士兵走了過來。
“速戰(zhàn)速決,宰了他們,不要驚動營地里面的敵軍。”李應悄悄觀望一番,覺得這里地處敵營邊緣,較為偏僻,正適合下手暗殺,立刻壓低聲音,提出了建議。
鐘岳和骨爾泰兩人從善如流,立刻派出麾下最擅長暗殺的好手,悄悄地摸黑跟了上去。
喀嚓!這是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噗嗤!噗嗤!這是被暗殺者抹了脖子,動脈里面的鮮血噴濺飛射而出的響聲。
派出的精銳果然不負眾望,悄然無聲地干掉了這一小隊敵軍,解決得干脆利落,絲毫沒有驚動其他方向巡邏的哨兵。
………………
與此同時,正摟著一名妖艷女子呼呼酣睡的異魔族大將,腰帶上的一枚血紅色鈴鐺忽然猛烈爆開,使他倏地驚醒。
此人正是這處營地的主將戟布,他看到了那枚毀壞的‘歃血同心鈴’,臉色一變,明白是自己麾下的親衛(wèi)隊出事了,立刻將抱住自己的赤身女子迅速推開,運轉(zhuǎn)魔功‘掃視’整個軍營。
他的魂力極其龐大,只是略微一掃,就清清楚楚地‘看到’已經(jīng)殺死了巡邏士兵,正朝著自己的營帳沖過來的一大群兇悍敵人。
霎時之間,他就感到滿腔怒火涌上心頭,這些孱弱的螻蟻,竟然敢殺死自己麾下親衛(wèi),暗夜偷襲,簡直是不知死活!
時間倉促,他匆匆披上戰(zhàn)甲,魔魂凝聚,頓時渾身涌動著詭秘的暗紅色霧氣,雙眸亦是變成了猛獸一般的金色豎瞳。
戟布隨手一招,無數(shù)細微的魔光從掌心內(nèi)緩緩浮現(xiàn),凝成一柄閃爍著雷霆之力的月牙長戟,大吼一聲:“偷襲的無恥狗賊,統(tǒng)統(tǒng)給我納命來!”
長戟直指天空,頓時烏云匯聚,雷電轟鳴,跨越整個龐大的軍營,向著來襲的敵人瞬間降下。
“幻羽凝聚,王翼歸一!”骨爾泰作為攻擊者中的修為最高之人,自然責無旁貸,立刻大吼一聲,凝聚所有天翼射手的能量,自身兩肋的羽翼瞬間爆發(fā)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籠罩在進攻士兵的上方。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這道暗紅色的詭異雷霆就砸落在骨爾泰凝聚的光罩之上,暫時擋住了片刻。
但是沒過多久,彼此間就爆發(fā)出強烈轟鳴,同時粉碎了,只剩下無數(shù)的雷霆和光芒四處飛濺。
這位蠻王殿下頓時臉色有點蒼白,剛才的一擊,確實把他驚到了,沒想到這個受了重傷的異魔族大將,居然還有這么強的實力。
他心底頓時有些猶豫,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此刻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就算自己肯退走,戟布事后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還不如豁出去拼了。
“兒郎們,給我殺,一個不留!”骨爾泰臉色猙獰,嘶聲仰天狂吼道。
“殺!我們快沖進去,別讓這群魔崽子反應過來!”
李應也不明白自己等人是如何暴露的,但是,此刻只能強攻了,絕對不容退縮,否則就是全軍潰敗的下場。他同樣放聲高喊著,一馬當先,隨著瘋狂沖鋒的兩千多名士兵一起沖進了敵營。
“糟了!是敵人偷襲,快點火!拔刀反擊??!”
只是略微的一靜,整個軍營里面就像是炸了鍋一般,無數(shù)士兵都臉色驚惶,大喊大叫著沖了出來。
此刻天色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普通的異魔族士兵修為不足,沒有戟布那種黑夜視物的本領,只聽到四面八方都有著敵人的喊殺之聲,只以為遭受了上萬名敵軍的圍攻夜襲,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腳都軟了。
戟布沖出主將營帳,放眼望去,到處是喊殺聲,還有著敵人在四處放火,燒得火光沖天,整個營地都亂成了一鍋粥。
自己的精銳親衛(wèi)隊,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尸橫遍野,只剩下寥寥十幾人,依然忠心耿耿地守護在自己的身旁。
他頓時獰笑一聲,率領部下猛沖出去,長戟揮動之間,恍如砍瓜切菜一般,瞬間就斬殺了數(shù)十名敵兵,堪稱猛不可擋。
忽然,他心底警兆大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只聽到‘轟’的一聲,空氣中仿佛被一道光束猛烈貫穿了似的,沿路凡是阻擋的,無論是血肉之軀、墻壁磚石,還是樹木、泥土,統(tǒng)統(tǒng)都是轟然炸裂,露出了一個手臂粗細的‘空洞’!
戟布很是狼狽地一個就地翻滾,這才勉強躲開了這快如閃電的一箭。
他的眼角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剛才站立的地面,已經(jīng)炸開了半個房屋大小的巨坑,黑漆漆地深不見底,簡直比自己擅長的雷法威力還要強大。
向著對面望去,一名身穿青銅甲胄的中年男子,正雙目通紅,面色猙獰扭曲,搭上了第二支骨箭,繼續(xù)轟鳴爆射。
迫于無奈,戟布無法反擊,只能拼命揮舞月牙長戟,東遮西擋。沒過多久,他就已經(jīng)感到虎口發(fā)麻了,同時,他清晰地看到,對面的那個人族射手,似乎是使出了某種弓箭秘術(shù),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身體負荷極限,手指頭上面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了,部分地方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哼!真是蠢貨,以為這樣就能夠傷到我?只要再抵擋片刻,等待這個棘手的家伙力竭,就是他的死期!’戟布心底暗自思索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殘忍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