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王雁敏捷潛行無果,回返山洞途中,忽然從某方向聽聞到一些稀碎人聲,沙啞不清,但重音節(jié)仍能揣摩到,即:
“帶領(lǐng)天罕……靈者大人……靈器無雙……”
慌忙下王雁止住腳步,小心進入灌木,發(fā)現(xiàn)聲音來自崖底,往下望時只見到一個黑甲人。
只見此人全身匹甲,此甲多倒刺,而胸肩黑暗紋理過分修櫛,其甲外型奇異,卻有虎入云驤之勢。
好甲!王雁前世出身軍旅,征戰(zhàn)數(shù)年沙場,對于鎧甲一類,自然懂行。行而赤駁,這貨可能是個刺客。
他沒在意自己腳下,一根木條被踩斷。
“咔啪!”
哪怕現(xiàn)在出現(xiàn)任何聲響,都可能會在這片靜寂嶺內(nèi)形成反差,而顯得突兀。
“誰!是誰!出來!”黑甲刺客向上望去,冷眼叫道。
看來不出來不行了,那只好……
王雁謖而貫注,直接從幾米崖上跳落下來。
除了腿部稍微有些發(fā)麻,并未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那刺客黑布捂面,只能看見一雙眼睛,當(dāng)看清王雁面目時,略一挑眉。
刀指王雁,肅穆沉聲:“嚴華在哪?你把他們藏哪里了?若老實交代,可考慮留一條全尸……”
“你說的靈者、靈器是什么?”王雁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自問自的。
那刺客歪扭頸部,眼神驀然深邃犀利,未曾再開口。
“你說得靈器是什么鬼?”王雁困惑問道。
那個蒙面刺客瞇眼緊盯王雁,向他慢慢靠近,聲音沙啞略帶磁性。
“哦?想知道啊……那就是……死!”
“呼!”
一抹銀色攪動氣流,橫向而來,王雁瞳孔放大,情急下猛低頭,只能聽見竦耳擦過,他的臉頰已經(jīng)留下血痕清晰可見。
“好恐怖的快刀!”王雁驚魂未定。
如果自己再慢半拍,恐怕已經(jīng)首分異地了。
不由分說,王雁幾息向前揮動青荒,矛體因巨力與慣性呲啦直響,地上密草卷縮晃動,他身鏡體牖直接躍起一矛重壓那刺客。
許是刺客反應(yīng)遲鈍,沒曾想王雁會直接反擊,黑紋著甲被重矛壓身,竟拍裂胸護,一口濃稠噴了出來。
沒等王雁松氣,忽閃忽現(xiàn)又來數(shù)十刺客,明恍恍的尖刀武劍眼花繚亂,集體圍攻王雁,他瞋目切齒,縱橫其間來回跳躍,浴血奮戰(zhàn)。
只聽五尺青荒刺起刺出呼嘯穿入,一個刺客連慘叫都未傳出就已經(jīng)被捅開內(nèi)臟,向后推力砸向林樹后悄無聲息,又一刺客被矛尖呼在臉上,直接挑碎頭骨,血花崩亂。
此時王雁瘋狂屠戮眾員刺客的同時,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但王雁已經(jīng)殺紅眼了,豈能在意自己傷勢,更兇猛的攻勢來襲,眾刺客逐漸抵擋不住。
一番修羅浴場后,數(shù)十刺客只余下四五傷者,哀嚎躺在地。王雁同樣受傷,但仍然頑強站起。
王雁看向那些散落于地散發(fā)明光的刀劍,厲聲問:“說!之前說靈者提供靈器是怎么回事?”
與刺客戰(zhàn)斗時,這些刺客所使用的快刀武劍的鋒利與韌性遠超前世王雁那個時代的刀劍質(zhì)量,刺客手中每把劍在前世都是寶劍,每把刀都超越大唐陌刀。加上之前那個刺客自言自語,讓王雁不得不謹慎小心。
而這幾個刺客蒼白著臉,半句都不敢透露。
靈者……從賊人口中又出現(xiàn)了這一詞匯。
“你們在死之前,如果誰能告訴我靈者是什么,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王雁迷眼冷喝,睥睨看向跪倒地幾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在那幾位猶豫不定之際,終究還是有一個刺客受不了死亡的臨近,顫巍說了一些他所能知曉的事情。
一階靈者?半一階靈器?
這些刀劍都不是凡鐵,
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復(fù)雜……
“我不知閣下是怎么做到的,我們的刺客?甲在煉制前也填入了一些靈石,防御質(zhì)量也應(yīng)該是半一階,然而你那件鐵矛刺時毫無阻礙,莫非也是靈器?”那刺客驚恐盯著滴血的青荒,慌不擇言。
王雁惘然若失,看向自己的老朋友。
青荒依然麤質(zhì)平庸,毫無波動可言。
所以你為何能跟我一樣重生這里?你究竟是凡鐵還是靈器?
“好了,你不用死了,但那幾位你必須動手殺死,我才會放了你。你死還是他們死,自己做決定。”王雁冷笑看著刺客。
那人驚愕后反復(fù)權(quán)衡利弊,恢復(fù)平靜后撿起長刀蹣跚而來。
“張二!你不能!”
“你瘋了!竟然相信這個人說的話!”
“老大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死了你也會死!”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回歸平靜后那刺客低頭往外走,他不可能再回去了,他現(xiàn)在只想逃,逃出午門。因為回去老大若不見王雁人頭,他們就會認定自己任務(wù)失敗,到時候會有比死好恐怖的事情……
王雁握緊青荒的手松開了,沒有過河拆橋,斬殺此人。
如今他必須回返山洞,先離開午門。
原因是天罕幫伏擊的這支隊中有遠超凡人的存在。
只知道靈者高于凡人,擁有非凡的能力,由于這次計劃有靈者參與,恐怕他和嚴華他們?nèi)匀晃kU至極。
該死……未知的敵人可能藏于這午門嶺任何一個角落,奈何月落參橫,希望天亮前能有一個了結(jié),不然此事愈拖愈不利。
王雁踩動自己影子,老樹枝葉晃動,他快速向東南移動……
………
而在此刻……
洞口黑影聚集,嚴苛躺在血泊上,死睜大眼不斷吐血,顫抖的手不斷催促自己站起來。
嚴苛!你怎么又倒下了!
站起來!站起來啊!
伴隨嚴乘哭喊聲,嚴華被拽起了頭發(fā)。
“嚴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為首的青甲蒙面人持棍看著嚴華,聲音帶著玩味與譏嘲。
聽聞聲音,原本緊閉眼眸的嚴華此時猛然睜大雙目,記憶里那個原先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浮現(xiàn)在眼前,可惜結(jié)局瘋狂卻悲涼。
“嚴焅之,怎么……是你?你怎么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