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是不能夠帶兵器的,燕重亭給她的那把匕首被她放在了侯府,一個小宮女拿著刀進來,宋元容拿起,看著蘭嬪,不知道她能不能撐住。
手起刀落,蘭嬪的胳膊瞬間被劃傷,鮮血漸漸流出,順著床沿滴落。
劃到第三刀時,宋元容看到蘭嬪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她知道蘭嬪有些堅持不住了,遂收了刀。
“皇上,請?zhí)t(yī)拿些止血的藥給娘娘敷上吧。”宋元容說道。
“這就解了毒?”皇帝有些不信。
“已經(jīng)解了。”宋元容堅定道。
燕重亭適時說:“之前看嫡小姐解毒,剛剛放完血就醒了,怎么蘭嬪……”
宋元容抬頭看他,這人是演戲演上癮了吧,隊友都坑?
“臣女妹妹剛剛中毒便解了,蘭嬪娘娘中毒時間過長,一時不醒也是正常的。”
“原是如此。”燕重亭故作了然。
“既然解了毒,那便最好。”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公,公公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來人,去各宮搜查,這毒藥到底是從何而來一定要清楚了。”
宋元容轉(zhuǎn)轉(zhuǎn)眼珠,看向燕重亭,這毒藥本來就是胡謅的,就算徹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若查不出來,皇帝豈不是更要疑心了?
燕重亭卻神色自若,絲毫沒有這個擔心。
不過很快宋元容就知道了燕重亭為何是這副表情了。
去搜查的人還沒有走了一刻鐘,一個被綁的宮女就押到了皇帝的面前。
宋元容不禁感嘆,這辦事效率竟然這么快。
“啟稟陛下,這宮女夜間鬼鬼祟祟的在殿外,十分可疑。”
侍衛(wèi)將她的頭抬起,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說道:“這不是蘭嬪娘娘身邊的小夢嗎!”
“蘭嬪身邊的人?”皇帝反問一句,又肯定道,“的確是,三更半夜的,你在殿外做什么?”
“奴婢想看看娘娘的病是否好一些了。”小夢說道。
“胡說!”侍衛(wèi)緊接著說道,“卑職已經(jīng)查過了,今日并不是她當值,況且她并沒有走到娘娘的寢宮,反而是向外跑的。”
“還不從實招來!”
小夢跪地求饒,話還沒有說出來,另一個太監(jiān)便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在這小宮女的房中搜到了白色粉末,不知是否為毒藥。”
宋元容看著太監(jiān)手中的小罐子,心道這燕重亭安排的還真是縝密,連不存在的毒藥都能夠找出來。
皇帝示意讓太監(jiān)把東西給了宋元容,宋元容做了做樣子,說道:“的確是毒藥。”
皇帝瞬間將茶碗摔在地上:“放肆!后宮之中,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皇上息怒!”太監(jiān)侍衛(wèi)連忙跪在地上,整個屋子里沒有跪下的就只有燕重亭一個人。
宋元容抬頭看了看,慢悠悠的也跪了下去。沒跪的那個是皇叔,她又不是關(guān)系戶。
“事出總要有因,如今事情敗露,沒必要再藏了。”燕重亭緩緩說道。
小夢剛剛還一臉清白樣的臉瞬間變成了惡狠狠的模樣,“沒錯,事情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讓蘭嬪死!”
“她仗著父親是邊陲將軍,就強迫我離開家,來到這宮中做她的宮女。”小夢嗤笑一聲,死死的盯著屏風后面的蘭嬪,“我不愿意,她便讓她父親殺了我弟弟!”
“她以為我是盡心盡力伺候她的,怎么會知道,我心里早已恨毒了她!”
說著,小夢抬頭看向宋元容,“這種毒藥乃是我母親一族從邊塞帶回來的密藥,你這多管閑事的人,壞了我的好事!”
宋元容挑眉,覺得這宮女演的還真不錯,三言兩語的就把毒藥怎么來的和為什么蘭嬪會中毒給解釋清楚了。
不過就在宋元容思考的時候,小夢徑直向她撲了過來,“我要殺了你!”
宋元容回神想要阻攔,但由于距離太近來不及躲開,只能抗下她的重擊后再重新反擊。
就在她放棄的時候,燕重亭的折扇擋住了她的眼,再次看到小夢時,她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嘴角帶著血。
燕重亭就站在她的身前,身上的溫度在這秋夜中包裹著宋元容,她看著燕重亭的后背,心下有些悸動。
以前這些攻擊,只有她自己硬抗,這樣的事情于她而言還是頭一遭。
燕重亭眼中陰翳,聲音絲毫沒有波瀾:“陛下面前行兇,罪不可恕。”
說罷,燕重亭看向皇帝,意味不明的說道:“陛下覺得此人應(yīng)該如何處置?”
皇帝勉強笑道:“皇叔想怎么處置?”
“為正君威,殺無赦。”
皇帝想了半晌,似乎是在權(quán)衡著燕重亭的話。
“陛下不想殺?”燕重亭再問,語氣不善。
對于手握重病的燕重亭,皇帝頗為忌憚,一個宮女換得燕重亭的滿意,倒也不失為好的交易,“將此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陛下英明。”
被威脅的皇帝假笑一聲:“皇叔果真護短。”
燕重亭順道:“既已訂婚,自然為一家人了,理當愛護。”
宋元容被這冠冕堂皇的話惹得回了神,前一秒還掐著脖子威脅,后一秒就理當愛護了,可真是不害臊。
皇帝累了,囑咐太醫(yī)照看蘭嬪之后就離開這里,宋元容坐上了燕重亭的馬車上,一起出了宮。
“王爺這是要趁夜色殺人滅口嗎?”
“你若聽話,本王又何苦沾染一條命?”
宋元容鄙視道:“一個陪你演戲的宮女你都殺,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想來王爺做過不少吧。”
燕重亭頓了頓,沒再說話。
本來這個女子他可以不用親自開口殺的,畢竟在后宮之中謀害主子本來就是死罪。
可他就是想要讓她死,沒有緣由,又或者說有緣由,但是他暫時找不到這么做的理由,只是在遵從內(nèi)心罷了。
宋元容回到平西侯府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也得虧是受了皇帝的召見,要不是單憑侯府嫡女深夜而歸就夠別人抓她的把柄了。
小亭還在等她,看到她是連忙跑過去,急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出什么事了?”宋元容將手帕遞過去讓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