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坐了一會,宋元容回了自己的院中,恰好鄭涼意也回來了。
“進展如何?”
“沒有進展。”鄭涼意答,“只是侯爺握了我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宋元容了然,趙氏一走就是半個月,宋康看鄭涼意的眼神又那么赤-裸,忍得住才怪。
“慢慢來,不著急。”宋元容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對鄭涼意說,“侯府不養(yǎng)閑人,除了明面上教我書法,私下里你也要做一些活計,掃地端水之類的,明白嗎?”
“明白。”
把身份從教者轉(zhuǎn)到奴仆,這樣送給宋康才更合理,誰會嫌棄自己身邊多一個有才的奴婢呢。
接下來幾天,宋康好像是忘記了還有鄭涼意這個人,絲毫沒有消息。
“小姐,這幾日我都會在府門灑掃,侯爺似乎看不到我。”
宋元容不在意道:“不用擔心,往往越是忽視一個人,越是能夠不經(jīng)意的在意起來。”
“你繼續(xù)打掃,過幾日我會尋個由頭當著父親的面懲罰你,到時候你可以梨花帶雨的哭一番。”
“要是哭不出來,趁著現(xiàn)在趕緊練練,盡量哭的好看一點,惹人疼一些。”
“是。”鄭涼意說道。
說罷,宋元容召了小亭來幫她磨墨。
“小姐,您又不寫字,磨墨做什么?”
“浪費呀。”宋元容拿起毛筆在紙上隨意畫幾下,她手臂的力度是夠的,但是正兒八經(jīng)寫幾個字卻是沒有辦法。
“把這些不成樣子的廢紙都收拾好了,到時候給鄭涼意當哭訴的證據(jù),讓她這些紙拿給宋康看。”
小亭十分不解:“小姐,您這樣做不怕侯爺以為您不學無術嗎?”
宋元容看她,笑道:“我就是要讓他覺得我不學無術,給他一種我不停闖禍,他不停的寬恕我,從而讓我對他產(chǎn)生好感,他日能夠為他所用的感覺。”
盡管燕重亭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但宋康絕對比燕重亭要讓她不恥。
就憑宋康會對宋高林不管不顧,她就不待見宋康。若是燕重亭這次沒有撒謊,宋康以后會殺了宋高林,那她跟宋康就只能是仇人。
對人仇人,她要提前做準備。
“對了,你抽空去找個工匠,給阿林換一個輪椅。”
宋高林的輪椅是很久之前母親做的,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不舍得扔掉,只是磨損的實在太過于嚴重,根本沒有辦法順暢的帶他去想去的地方。
小亭眨眨眼,“小姐,集市上的工匠都是陳家的人。”
“陳家的人怎么了?”宋元容疑惑。
侯爺之前辦過一個案子,把陳家一個偏房的兒子斬了。
當時陳家的人找了侯爺好多次,侯爺就是不肯松口,兩家也因此結(jié)下了梁子。
“陳家的人是什么官?”竟然還敢公然和平西侯府結(jié)梁子。
小亭搖頭,“陳家是皇城中最大的商賈,幾乎一半的銀子都要在陳家的腰包里過一遍,雖說商人地位不高,但是銀子積攢到了一定程度,也不會任人宰割的。”
“那就沒有其他的工匠了?”宋元容琢磨著,要是沒有工匠,她難不成要自己給宋高林搞一個輪椅?
宋元容自覺沒有這樣的動手能力。
“沒有了。”小亭說道,“要是其他的還好,瞞著一二就行,只是這輪椅實在太招人眼,誰都知道小少爺?shù)耐饶_不便,傳到陳家的耳中,怕是又要招惹是非了。”
宋元容抬眉,“看來這事還真是個棘手的事。”
“回頭你打聽打聽,看看這陳家和誰交好。”
小亭:“是,小姐。”
“對了小姐,夫人捎信回來,說已經(jīng)安頓好了二小姐,十日后便回。”
宋元容輕笑,“十日?她是得多有自信。”
三日后,宋元容叫上鄭涼意去了府門前等宋康。
“一會我會打你,你自己躲著點,要真的躲不過去了就挨著,身上有傷更好。”
“好。”鄭涼意說。
“行了,就在這里擦地板。”說完,宋元容就跑到了旁邊的過道上,靜靜的等著宋康回來。
宋元容看著門外,不由得吐槽,“人生處處需演戲呀。”
正說著,宋康的馬車就已經(jīng)停在了府外,等著小廝那凳子下車,宋元容迅速跑出去,對著鄭涼意就踹了一腳。
鄭涼意跪趴在地上,乳白色的衣服變的臟兮兮的。
“你怎么什么都干不好!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你懷里偷的都是些什么東西,要是不從實招來,我就剝了你的皮!”
宋元容的聲音洪亮,腳剛剛踩在凳子上的宋康皺眉看著,“元容,你在做什么,府門前怎可喧嘩。”
宋元容假裝沒有聽到,隨即又踹了鄭涼意幾腳,讓鄭涼意的胳膊直接磕在了石頭上,血流了下來。
“要不是我抬舉你,你幾時能夠入了我平西侯府,竟然還不知足,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
“民女沒有,求小姐明鑒。”鄭涼意的眼淚說來就來,清澈的眼中布滿了可憐。
宋元容看到宋康踏進了府門,給鄭涼意使了一個眼神,鄭涼意瞬間明白,從地上爬起來徑直撲進宋康的懷中。
“你還敢跑!”宋元容直接追到了宋康面前。
“民女該死,冒犯了侯爺。”鄭涼意跪在宋康面前,眼淚汪汪,柔聲說道。
宋康看著鄭涼意,回味著剛剛被撞的柔軟。
“父親,你回來了。”宋元容收起了跋扈的模樣,乖巧道。
“這是在干什么,府門前百姓眾多,豈可胡鬧。”
宋元容撇嘴,指著鄭涼意:“是她招惹女兒,女兒氣急了才打她兩下。”
宋康的目光落在鄭涼意的身上,“你抬起頭來。”
鄭涼意聽話的仰頭,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鼻尖微紅,睫毛濕潤,看樣子好不可憐。
宋康被這模樣迷住,她身上還有一些灰塵和血跡,讓人心中生憐。
宋元容暗暗看著宋康,知道自己得逞了,下來的進展就全靠鄭涼意自己努力了。
“你怎么惹到大小姐的?”
鄭涼意低頭,糯糯的聲音回道:“小姐嫌民女做不好事情,把地板擦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