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雙腿殘疾,侯爺不喜歡小少爺,所以……”
說完,小亭又連忙說道:“當(dāng)時您一心鉆研一種毒藥的解藥,奴婢不敢打擾您,就自己去看了看,二小姐根本就是在裝病,大夫開的藥她全部都偷偷倒掉了。”
宋元容的眼神暗了下去,手指在刀柄上摩挲著,“本來還想著教訓(xùn)她們母女倆一頓就算了,現(xiàn)在看來這母女兩個是在自尋死路。”
“小亭,你去叫車,我們?nèi)ソ纪獍盐业艿芙踊貋怼?rdquo;
宋元容在現(xiàn)代是孤兒,無親無故的,剛剛探查原主的記憶,在記憶中宋高林十分乖巧,很是依賴原主這個姐姐,只可惜原主醉心于醫(yī)術(shù),沒有心思管他。
既然她現(xiàn)在代替了宋元容,那么這個弟弟她就認(rèn)了。
趙氏不虧是心思歹毒,把宋高林堪堪快送出城了,坐著馬車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走到。
不過讓她更為生氣的是,原本她以為趙氏好歹還會做一些表面上的功夫,最起碼讓宋高林住的地方看起來不怎么寒酸,誰承想趙氏卻連應(yīng)付都不想應(yīng)付。
仗著宋康不喜歡宋高林,她便如此苛待,竟是讓宋高林住在了一個破敗的茅草屋里。
宋元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亭,回城之后你去給我物色幾個好看的女子。”
小亭不解:“小姐,您要做什么?”
宋元容輕哼一聲,眉毛微挑:“趙氏如此膽大,無非是看侯府無人,既然她這么閑,那我就給她找點事情做。”
小亭聞言,頓時明白了宋元容的意思,“是,小姐。”
茅草屋很小,宋元容走進(jìn)去,看到的卻是一塵不染的房間,井井有序,像是被主人用心打理過的。
“姐姐?”一道稚嫩的聲音引起了宋元容的注意。
她看向書桌邊上的男子,手中還拿著未曾落下的毛筆,眼中全是不敢相信。
“姐姐,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
宋高林的聲音激動,他連忙放下筆,哪知動作太大,墨水沾染了他純白的衣裳,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用手捂住了那一團(tuán)墨水,神色中多了幾分慌張。
宋元容不懂宋高林的喜悅,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滋味,但是看著宋高林的神情,她莫名覺得有些親切,又有一些愧疚。
可能這種感覺中帶著原主對他的虧欠。
“姐姐,你怎么不說話呀。”
宋高林和原主的記憶中不太一樣,面前的宋高林清秀儒雅,雖然坐在椅子上,但身姿挺拔,渾身帶著貴氣。
如果他的腿沒有殘疾的話,一定會是一個翩翩公子,惹得許多閨中女子的傾慕。
“阿林,姐姐來帶你回家。”宋元容口齒有些蒼白,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說出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宋高林臉上帶著笑容,他十分清瘦,骨相凸顯,略微帶著一些營養(yǎng)不良的跡象。
“還是不了吧,姐姐鉆研醫(yī)術(shù)顧不上我,府中其他人不怎么喜歡我,我在這里挺好的。”
“這一次回去,你會是侯府嫡子,沒人敢不喜歡你。”宋元容向他保證。
宋高林的眼神暗了暗,他沒有出聲,而是轉(zhuǎn)著木制輪椅移動到了宋元容的身前:“姐姐,只要你有空來看我就好了,我身子殘廢,嫡子與我而言不過是枷鎖。”
宋元容看著他,消瘦的臉上帶著篤定,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本該可以肆意張揚的,現(xiàn)在卻如此沉穩(wěn)。
“是姐姐對不住你。”宋元容說,“你放心,這次回去姐姐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姐姐會幫助你把枷鎖變成別人的束縛,平西侯府終究是你的。”
“可是……”
宋高林還在猶豫,宋元容便拿出了殺手锏,“宋康把我指婚給了快要死的十一爺,若你在府中,往后姐姐遇到事情還可以投奔你,你就當(dāng)是幫姐姐留條后路。”
宋高林看著宋元容,面上多了分慍色,“他怎么可以!我去找他!”
“皇上已經(jīng)指婚了,改變不了了。”宋元容對著他搖搖頭,說道。
宋高林眉毛緊皺,眼中全是憤懣,他堅定道:“姐姐,我永遠(yuǎn)都在你身后,我會努力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宋高林的東西不算太多,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全部收拾到了馬車上。
“走吧。”宋元容推著宋高林的輪椅,卻被宋高林制止。
“姐姐,再等等。”
“等什么?”
宋高林說道:“阿雅還沒有回來,她今天去打獵了。”
“阿雅?”宋元容一時蒙住,這是誰?
小亭連忙道:“是小少爺?shù)馁N身婢女,功夫不錯,以前經(jīng)常和奴婢在一起切磋。”
“這個阿雅一直在照顧你嗎?”宋元容問。
“恩。趙氏不讓人跟著伺候我,阿雅就偷偷跑了過來,我一個人起居不方便,就留了她。”
“姐姐,等回到府中,能不能支些銀子給她。”
宋元容笑道:“好啊。”
等到阿雅拎著兔子回來時,天已經(jīng)漸漸暗了。
阿雅不明所以的跟著上了車,愣愣的把兔子送到宋高林的面前,說:“少爺,這兔子還吃嗎?”
宋高林抱起被綁住腳的兔子,順了順?biāo)拿?ldquo;不吃了,帶回家養(yǎng)養(yǎng)。”
阿雅點點頭,再沒作聲。
宋元容讓人先一步回去通風(fēng)報信,趙氏知道宋元容把宋高林接回來的時候臉都綠了,但還是礙不住面子著人在府門前接他們。
哪知趙氏還是小看了宋元容,盡管已經(jīng)到了晚上,宋元容還是讓人把住在平西侯府附近的百姓都叫過來圍觀。
林林總總大概有幾十人,吵吵囔囔的讓趙氏心煩,她剛想要驅(qū)逐,宋元容的馬車就已經(jīng)到了。
“聽說這侯府少爺被夫人送到了郊外了。”
“什么夫人呀,侯府的夫人早就去世了,現(xiàn)在的不過是一個侍妾。”
“侍妾又如何,左右侯府沒有別的女人了,該掌握的權(quán)力還不是握在手上了。”
“你們快看,那是坐在輪椅上的就是侯府的少爺吧。”
“是呢,據(jù)說這位少爺腿部殘疾,看這樣貌是個翩翩公子呢。”
“也就是殘了,不然侍妾怎么敢把嫡子流放了!”
這些話傳進(jìn)了趙氏的耳中,讓她恨不得直接扒了他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