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將手電筒往老爺子所在的方向照去。
老爺子的尸體看起來挺完整,只是腦袋處明顯有一塊凹陷,是被砸出來的。
而將他腦袋砸出個坑的東西,正碎在一旁,大約能瞧出是個粗糙的花瓶。
被花瓶砸得有些畸形的腦袋下頭是老爺子充滿驚恐的臉,雙眼瞪大,嘴巴更是能塞下一個雞蛋。
更為驚悚的是,我一晃眼望去,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蛇正攀附在老爺子身上。
我算是平時覺得自己膽已經夠大的,看見這場景,第一反應也是一時渾身僵住,站在了原地,一步也邁動不得。
再看七叔,他卻視若無睹,
看見我在原地沒動,他拍了拍肩膀,示意我快些過去。
正是此時,他手電筒離的尸體更近了,我也終于看清楚,原來老爺子身上不是什么黑黝黝的小蛇,而是不少拇指粗細的紋路,遍布了老爺子全身,就連脖子上和臉旁邊都有不少,扭曲盤繞,看起來和蛇類似。
穩(wěn)住心神,自責我怎會驚恐成這樣,連他身上究竟是死物還是活物都分不清楚。
心中對自己一聲埋怨,最終我還是走向了老爺子的尸體。
走近之后,仔細觀察老爺子身上的這些紋路。
粗看雖說是黑色,但仔細往他身上看去,我又發(fā)現(xiàn),這些拇指粗細的紋路,實際上是一串又一串奇怪的咒文。
我仔細辨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其中有幾句和我在外頭看到的符號非常相似。
我向七叔問道:“這老爺子身上招惹了什么東西不成?怎么被下咒了?”
七叔擺了擺手,一臉的埋汰。
“什么下咒,他家里的人和我說過了,老爺子這段時間對于這座山神廟越發(fā)的癡狂,不僅花了大價錢立了個石頭,還跑去外頭找人,專門給他紋了這些邪里邪氣的東西”
居然是自己紋上去的。
我心頭不知道該感嘆這老爺子是膽子大還是夠叛逆,年輕人搞紋身的那一套他到來得挺大膽。
而后,我“嘖”了一聲。
“這么多閑錢倒不如拿去做點好事,最后搞到這個下場,攔著他走的東西可別是這兒的神仙。”
我話音落下,忽然只覺得后頸又是一陣發(fā)涼。
可惜,這手段用了次數(shù)太多,我反而不害怕了。
我伸出手試著扒拉了兩下老爺子的身體,單是一只胳膊就重得嚇人。
倒也是,畢竟我這回是進來走陰的,老爺子的情況沒點邪氣,哪對得上我這段時間的冥思苦背。
我對旁邊的七叔道。
“走陰之前我先檢查一下這遺體的情況,七叔,你幫幫我,給他翻個身。”
七叔我二話,沒說直接走過來,伸手扶住了老爺子的肩膀。
我在他旁邊看著都能看出來,他和我一樣渾身上下都使了勁兒,頭上都爆起了青筋。
總算好不容易將這尸首從仰面朝天躺著的狀態(tài)變?yōu)閭冗^去。
還好,尸體背后除去些已經干掉的血漬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又將尸體重新放回平躺。
老爺子那種猙獰的表情,似乎比起之前多了一絲不悅。
我嘴里頭念叨兩句。
“老爺子,您就別擱這兒發(fā)脾氣了,總歸人死不能復生,您到不如稍微實在點,路上好好休息,這次正好咱給你送點有用的。”
走陰這還不算開始,我知道自己念叨的這兩句老爺子不一定能聽見。
但哪怕是心理作用,也得跟著老爺子先知會一聲,免得他繼續(xù)鬧。
開始走陰,七叔站在了一旁,默默的看著。
片刻之后,我準備好了東西,一個隨身攜帶的小香爐,打開,放在老爺子面前。
手中三支線香,一起點燃之后對老爺子拜了拜。
然后線香入土。
這東西是用來通知埋在底下的諸位,老爺子要來了,然后順便問問老爺子是否愿意走陰道的。
或許自己一人在這荒山野嶺待了這么長時間,估計也是寂寞,線香才剛剛插進去沒多,燒出來的煙就變換了方向,朝老爺子的尸首而去。
這情況順利得連我都有些意外。
瞧見這場景,便說明老爺子算是同意和我談談。
我口中連忙先將一旁的走陰服用上,點燃符落之后,食指與中指夾住,在空中畫了幾個咒文的符號,燃盡之前丟入香爐之內。
至此為止,整個過程我沒有感到任何壓力,這便說明老爺子本心也不想打擾我。
若是如此就有些奇怪了。
我心頭想著,既然老爺子自己現(xiàn)在為止脾氣不差,他怎的就不想離開這荒山野嶺?
就在我還在思索之時,突然只覺后勁一涼,下一秒我眼前老爺子原本還算安詳?shù)氖w,忽地發(fā)出一聲低鳴。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