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院子里,腦袋對著墻狠狠的撞了過去。
雖然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可是就在腦袋要撞在墻上的那一刻,身體本能的用力往后縮,脖子往后挺,把那股力量盡可能的卸掉。
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墻上,疼的我齜牙咧嘴,眼淚差點都下來了。
楊瘋子和無塵子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劉師虎看到我無緣無故的用腦袋撞墻嚇得臉都白了。
現(xiàn)在可是大白天,以前劉家大宅出事都是在晚上的。
楊瘋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訕訕的笑了笑,“這件事情的確是解釋不通。”
要知道趨利避害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一個人可以在無意之間受傷,手多嚴重的傷都有可能。
但是要一個人自己傷害自己,沒有幾個人能下的了手。
自殺的人也全都是一時沖動,如果死過一次沒有死成的人還會不會有勇氣再去自殺呢?
更何況要讓一個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腦袋磕得稀巴爛,簡直就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別人能夠解釋清楚的話,也就用不著我們來了。”楊瘋子早就看穿了我的那點小心思,哼了一聲。
我對著楊瘋子聳了聳肩。
對于劉家大宅所發(fā)生的事情我的心里面充滿了好奇,但是卻沒有預(yù)料到這件事情會這么嚴重。
當我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之后,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徹底的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可是讓我真正踏入這個領(lǐng)域的還是劉家大宅的事情。
楊瘋子和無塵子去看了劉家的祖墳,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楊瘋子和無塵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們兩個以前應(yīng)該是沒少處理過類似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劉家大宅的事情,卻使他們走進了死胡同。
他們都沒有告訴我,解決劉家大宅的事情,就是拿到地府執(zhí)照的第一項考核。
眼看著天慢慢的黑了下來,楊瘋子和無塵子的臉更加的難看了。
劉家大宅里發(fā)生的事情,既然不能用科學(xué)觀來解釋,那就只能歸結(jié)于靈異事件了。
既然是靈異事件就一定會有跡可循的。
可是楊瘋子和無塵子偏偏就沒有看出來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劉家的四個人都是死在夜里,他們的同行豬老三也是死在夜里。
也許只有到了晚上,劉家大宅才會變成一座兇宅。
劉家大宅里只剩下劉師虎一個人,所以晚飯是劉師虎從附近的飯店訂的。
本來劉師傅是要領(lǐng)著我們到飯店里去吃飯,誰知道楊瘋子和無塵子卻死活不同意。
飯店的服務(wù)員把飯菜放在劉家大宅的大門口就走了,根本就不進來。
顯然劉家大宅已經(jīng)遠近聞名了。
楊瘋子和無塵子看起來都沒有什么胃口,只是草草的扒拉了幾口飯。
我倒是吃了一個酒足飯飽,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讓自己餓肚子不是。
楊瘋子和無塵子就在客廳里坐著,一點都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我只好陪著他們,坐在一邊不斷的打著瞌睡。
夜越來越深,除了屋子里的燈光,外面一片漆黑。
楊瘋子和無塵子的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夜色里。
屋里出奇的安靜,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速,好像要破開胸膛跳出來一樣。
好壓抑,好難受。
可是楊瘋子和無塵子不動,不出聲,我也不敢動不敢出聲,甚至憋了一泡尿都不敢去撒。
連我都不敢動,劉師虎就更加不敢動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楊瘋子忽然站了起來,直勾勾的往外走去。
我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想要去拉住楊瘋子,誰知卻被無塵子一把拽住。
無塵子的表情非常嚴肅,沖著我搖了搖頭。
劉師虎更是被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癱軟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無塵子拽住我以后就一直沒有松手,遠遠的跟在楊瘋子的身后。
無塵子的手在出汗,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
說實話,此刻的我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一個大男人心里就算是再害怕嘴上也不能認慫啊。
更何況楊瘋子翻手之間就能滅掉一個地府的勾魂使者,留在陽世間的鬼就算是再厲害還能比地府里的陰差厲害嗎。
我心里對楊瘋子還是充滿了信心的。
楊瘋子一直走到第三進院子的天井才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站在那里。
這個時候的楊瘋子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就算是我這個什么也不懂的小白都能看明白。
無塵子拉著我站的遠遠的看著。
楊瘋子在那里站了一會兒,之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在這一刻,我全身就像是一張繃緊了弦的弓,如果楊瘋子也像其他人一樣用力的磕頭,把自己的腦袋最后給磕爛了,說什么我也要沖上去阻止他。
就算是無塵子拽著我也不行。
他不管我得管。
能不能夠阻止得了是一回事情,做不做又是一回事兒。
可是楊瘋子跪下去之后再沒有其他的動作,就那么一直直直挺挺的跪著。
從楊瘋子跪下去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
一個人的神經(jīng)如果繃得太緊的話,時間長了是會崩潰的。
漸漸的我有了一種虛脫的感覺。
可是我還是一點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一放松警惕,楊瘋子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今天是正月初二。
我自己都有一點搞不清楚狀況的,這個年到底是怎么過的,從大年三十晚上開始,一切就都開始不正常起來。
十八歲之前我一直都是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是為什么就在我剛剛年滿十八歲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全都變了。
如果還有回頭路可以走的話,我寧愿回到大年三十前。
我雖然是個孤兒,跟著楊瘋子住在破廟里,日子過得十分清貧,可是至少那樣的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也許我的命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些年來,我從來就沒有過多的考慮什么,總是抱著一種過一天算一天的態(tài)度。
就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要我了,把我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什么可爭的?
雖然這是一種消極的生活態(tài)度,但是卻是現(xiàn)實,改變不了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