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隼頭戰(zhàn)士

朱蒂集中意念，對準手杖。也許不要再用火了，貓科動物一貫喜歡她，也許。

朱蒂把手杖向齊亞擲了出去。手杖滾落在她腳邊，立刻化做一只咆哮的母獅。

齊亞萬般驚訝地回過身。從這一刻起，一切便出了岔子。獅子一轉(zhuǎn)身向我撲去，仿佛明白要與我決斗。我的外形閃爍起來，只見他從地面上升騰而起，被籠罩在一個金色的影像外殼之中，與巴斯特先前的一樣，只是我的巨大影像是一位隼頭戰(zhàn)士。我手中的刀一揮，隼頭戰(zhàn)士重復著他的動作，寒光閃爍的能量刀鋒將獅子一劈兩半。獅子融化在空氣中，朱蒂的手杖滾落在地，被齊刷刷地切成了兩段。我的化身閃爍著消失了。

我跌倒在地，開心地笑了：“真有意思。”沒有顯出半點疲憊的樣子。

沒有失手殺了我，讓朱蒂終于松了一口氣，同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累。如果說真有什么感覺的話，那就是精力越發(fā)充沛了。我不服氣地看著齊亞：“好些了，對嗎？”

她面如死灰：“那只鷹，你召喚了。”沒等她說完，石板地面上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一個年輕的新手神色慌張地沖進了庭院，滿是塵土的臉上掛著淚痕。他用阿拉伯語匆匆對齊亞說了幾句。齊亞聽完后，重重地跌坐在了沙地上。她梧住臉，渾身發(fā)抖。我和朱蒂沖出決斗圈，跑到她跟前。

“齊亞？”我說，“出什么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恢復鎮(zhèn)定。她抬起頭，兩眼通紅。

她對新手說了幾句什么，后者點點頭，沿來路跑了。“從第－姆板塊傳來消息，”她顫抖著聲音說，“伊斯坎達爾……”她說不下去了。

我有如被一只巨大無比的拳頭擊中了肚皮，我想起了昨晚伊斯坎達爾那幾句奇怪的話：看來我也終于能歇歇了。

“他死了是嗎？這就是他話里的意思。”

齊亞望著我：“他話里的意思，你在說什么？”

“我……”我正欲說出前夜與伊斯坎達爾的對話，可我意識到這樣做或許并不是好事，“沒什么，怎么發(fā)生的？”

“在他入睡的時候，”齊亞說，“他已經(jīng)病了很多年，可是依然……”

“別難過，”我說，“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

齊亞擦了一把眼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你們不明白，德雅丹是他的繼任者，等他做了總祭司，他就會下令處決你們。”

“可我們什么都沒做！”我說。齊亞的眼中燃起了怒火：“難道你們還不明白自己有多危險嗎？你們是神的宿主。”

“荒唐！”我說，然而一種不安的清緒在我內(nèi)心積聚。如果這是真的……不，不可能，再說任何人，即便是一個德雅丹這么討厭的老瘋子，又怎能為了我們并不知清的事情處決掉兩個孩子呢？

“他會命令我把你們帶回去，”齊亞警告我們，“而我必須服從。”

“你不能這么做！”我大叫，“你親眼目睹過博物館里發(fā)生的事情，問題并不在我們，而在于塞特。如果德雅丹不認真對待……算了，也許他自己就是問題的一部分。”

齊亞一把抓起手杖，我以為她一定會用火球把我們燒焦，可她猶豫了。

“齊亞，”我決定冒一個險，“伊斯坎達爾昨晚與我長談過。我偷偷溜進時代之廳，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震驚地看著我。我知道在震驚轉(zhuǎn)變?yōu)閼嵟拔抑挥袔酌腌姷臅r間。

“他說過，你是他最好的學生，”我回慮道，“說你很聰明，還說我和朱蒂面前有一條艱難的道路，當時機來臨的時候你知道如何幫助我們。”她的手杖冒出青煙，目光中的殺機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德雅丹會殺了我們，”我繼續(xù)說，“你認為那就是伊斯坎達爾的意愿嗎？”我心中默數(shù)著……五、六、七。正當我覺得她一定會把我們炸上天的時候，她的手杖放下了。“用方尖碑。”

“什么？”我問。

“入口處的方尖碑，傻瓜，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也許不到，在德雅丹發(fā)出處決命令之前，趕緊逃走，去摧毀塞特。惡魔之日將在日落時分開始。到時所有的門戶都將會關(guān)閉。你們必須趕在那之前盡量接近塞特。”

“等等，”我說，“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跟我們一道，去幫助我們，我們無法利用方尖碑，更不必說摧毀塞特了！”

“我決不能背叛生命之屋，”她說，“只剩下四分鐘了，如果你們無法操縱方尖碑，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句話給了我足夠的剌激，我抓起朱蒂就跑，可是齊亞在身后喊：“德雅丹會下令讓我追殺你們，”她提醒我們，“你明白嗎？”

不幸的是，我非常明白。下一次再見的時候，我們將成為敵人。我抓起朱蒂的手，狂奔而去。

逃離盧克索的前一天夜里，我睡得很少，首先是因為靈魂出竅的經(jīng)歷，然后是與齊亞的爭吵。

熄燈以后，我努力想入睡。說真的，我甚至用上了他們給我的最傻的神力頭靠，而不是枕頭，可這依然不起作用。我一閉上眼睛，我的巴就擅自主張要來一次小小的旅行。

和從前一樣，我感到自己從身體里飄了起來，長出一對翅膀。接著，冥界的氣流以驚人的速度將我?guī)ё?。當我的視線重新清晰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一個黑暗的洞穴里。阿莫斯叔叔正摸索前行，用他手杖上一團微弱閃爍的藍光尋找著道路。我想叫他，卻發(fā)不出聲。我不明白他為何看不見我，我就像只發(fā)光的雞飄在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可是，我顯然對他隱形了。

他向前走去，腳下的地面突然燃燒起紅色的象形文字。阿莫斯大叫，可他的嘴卻半張著僵住了。一道道光猶如藤蔓般在他腿上纏繞開來。很快，紅色的須蔓就將他徹底纏住了。阿莫斯呆呆地立在原地，兩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