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有啥不一樣的地方,只是不住的大口喘著氣。
女鬼也只是短暫的發(fā)愣,就張開那張殷紅的小嘴,朝我脖子咬了上來。
她潔白的牙齒瞬間變成了參差不齊獠牙,看我的眼神,也像看見了少有的美味。
她想吃了我!
我又開始掙扎,但女鬼的爪子就像支鐵鉗子,馬上我又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就在女鬼的牙齒馬上就要沾到我脖子時,雷霆般的大喝突然在她身后作響。
“孽畜,住手!”
閉眼等死的我一睜眼,就見個壯碩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面前不遠處。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對方粗重的呼吸中感覺到,他一定趕來得十分匆忙。
這人是誰?
又是塊主動送到女鬼嘴邊的肥肉?
不想女鬼根本沒搭理他,張著變了形的大嘴,又往我脖子上啃了過來。
人影大怒,他喊了聲放肆,摸出個我看不清的東西,就朝女鬼后背打了過來。
女鬼顯然感到了威脅,連忙拎著我躲到一邊,看著地上的東西,她聲音更冷。
“道士?”
這下我看清了,方才沒打中女鬼的東西,赫然是張畫著奇怪符號的符紙。
就跟僵尸片中英叔用的那些差不多。
如果對方真是道士,說不定能降服這個女鬼,那不光我有救了,周輝的仇也算報了。
人影哼了一聲,聲音十分渾厚。
“你早已經(jīng)死了,為何還要為禍人間,聽我好言相勸,放開這個年輕人輪回去吧。”
輪回?
女鬼冷冷的笑了一聲。
“呸,進這個村的都該死,我先殺了你,再享受這難得的美餐。”
她把我像破麻袋般往地上一扔,五指彎曲成抓,直奔那道士的方向而去。
“冥頑不靈。”道士非但不躲,還欺身而進硬接了女鬼一招。
他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氣焰滔天的女鬼,卻蹬蹬退了兩步。
我眼睛一亮,這道士如此生猛,我看來是不用死了。
女鬼并不罷休,她發(fā)出一聲鬼嚎,就又朝那道士撲了上去。
但道士卻生猛的緊,始終壓著女鬼打,大氣都沒喘一口。
不到兩分鐘,漸漸變得透明的女鬼,趴在地上虛弱的哀求道。
“道長,我知錯了,求你放我輪回去吧。”
她好像傷的很重,鬼體隨著夜風(fēng)微微搖擺,似乎就要魂飛魄散了。
“不行,”我急忙在一邊叫道“這鬼娘們殺了全村的人,決不能放她走。”
要是她就這么去輪回,那村里人的仇怎么辦,周輝的仇又該怎么辦?
我用最快的速度,將村中這幾天發(fā)生的事,簡單跟道士說了一遍。
“此事對你確實不公,但你殺戮過重,很快會變成厲鬼,我饒你不得。”道士語氣復(fù)雜。
看著打來的符紙,女鬼眼中的哀求,立時變成了無盡的怨毒。
“小畜生,你該死。”
我的一番話,等于斷絕了她輪回的希望。
符紙打在女鬼身上的瞬間,她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鉆進了我的胸口。
“小畜生,今天拼個魂飛魄散,我也要詛咒你活不過三年……”
話還沒說完,她就徹底沒了動靜。
我感覺胸中刺痛難耐,就像千萬根鋼針同時刺進五臟六腑,不禁縮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慘嚎。
道士幾步就到了我面前,不住打滾的我也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膀大腰圓、一臉橫肉,方形的國字臉上滿是參差不齊的胡茬,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很難想象他竟是個道士,這跟電影中那些仙風(fēng)道骨的形象,實在差得太遠。
道士皺著眉看著痛苦的我。
“這下麻煩大了。”
“道長,救我……”我疼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縮在地上像只痛苦的蝦。
道士急忙掏出一張符紙,朝我胸口一按,又念了句什么,符紙瞬間燒成了灰燼。
我馬上感覺不疼了,見我不住的道謝,道士的眉頭卻還是緊緊的皺著。
“道長,您這是……”我不太明白。
“你的事稍后再說,村里還有幾個要解決。”他面容冷峻,有些不茍言笑的味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正在村中激戰(zhàn)的廖老漢和張斌幾人。
他一把將我扶起,獨自直奔村中而去,而我則趕緊小碎步跟了上去。
路上我也把村中的情況跟道士說了一遍,生怕他一怒把張斌等人也給收拾了。
道士唯一的回答,就是一聲冷哼,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決定?
村中的場面把我嚇了一跳,張斌一伙就剩下三個鬼,正將廖老漢按在地上撕咬。
廖老漢則不住的發(fā)出陣陣慘叫,從虛幻的鬼體看,他顯然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四條靈魂魂飛魄散,我卻還是沒能把周輝給救回來,我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孽畜住手。”
就在廖老漢鬼叫一聲,似乎是想跟張斌同歸于盡的時候,道士一聲大喝。
符紙如撲克牌般被他甩出,精準的貼在了廖老漢的腦門上。
“啊……”無比凄厲的叫聲中,廖老漢就像丟進火中的紙片,漸漸化作一片虛無。
“老周怎么樣了?”張斌虛弱而感激的看了眼道士,對方這么猛,周輝應(yīng)該救回來了。
“我沒用……他……他死了。”我死死低著頭,眼圈又紅了。
聽了我的敘述,張斌嘆了口氣,說他們七個扮成吹鼓手,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若今晚救不下周輝,那他們吹奏的哀樂,就當是給周輝送行了。
這是除了跟女鬼拼命外,他們唯一能做的。
說罷,剩下張斌和剩下的兩只鬼,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風(fēng)之中。
“這……”我一愣。
“心愿已了,他們輪回去了。”道士接過了話頭。
“道長,那我哥呢,他也去輪回了嗎?”我急忙問道。
之前張斌說過,一旦周輝走進水庫,就很可能會永遠消失。
“這個暫時不好確定,”道士言道“若是頭七他能回來,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他趕到的時候周輝已經(jīng)死了,周輝的魂魄到底怎么了,現(xiàn)在確實不好判斷。
“你去哪?”見我轉(zhuǎn)身就要走,道士在身后問道。
“入殮我哥,我答應(yīng)過他的。”我停下腳步“道長,還有什么事嗎?”
女鬼死了,周輝所說的大霧也該散了,明天我將他帶回望海,再跟家里的二姨聯(lián)系吧。
道士嘆了口氣,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現(xiàn)在該擔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