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稱它蓮華護脈之術,其實原理很簡單,就是找到患者的脈搏節(jié)點處,然后用藥力來幫助病人維持心脈運轉。”
陳沐解釋了一聲,但看曹中世一臉茫然的樣子,只好又加了一句。
“其實這并不難,關鍵在于要找到病人的心脈梗結點,然后把藥力輸送過去。”
曹中世臉上閃過一絲苦笑,道:“陳小友師從高人,我不過是一個俗世醫(yī)生,就不再多問了。那就先按照你的法子去治療,我去想辦法買到那些藥材。”
曹中世說完,便從房內退了出來,正好撞見拿著針灸包過來的曹明。
“不用了,拿回去吧。”曹中世道。
“不需要了嗎?剛剛您不是說那小姑娘體弱氣虛,需要先刺激穴位。”曹明有些不解。
曹中世輕嘆了一聲,搖頭道:“這丫頭情況比我想象的要更糟一些,實質上她的脈象幾乎已經停止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曹明瞧見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曹中世把曹明拉到一邊,小聲把這件事簡單說了一下。當下曹明不禁提高了音量,差點叫了出來。
“這不可能,從來還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手法,會不會是那少年用了抗生素之類的藥物,但故意說成是別的?”
曹明接受的是西方醫(yī)學體系的教育,對于一個明顯違反科學常識的事情,他是斷然難以相信的。
“中華的文化博大精深,有些東西確實是我們不曾了解的。幾十年前我不也曾遇到過一位可以……”
“父親!”曹明打斷了曹中世的話。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那只是個江湖騙子而已。如果真的有那番本事,為什么之后從來沒有聽說他的事跡?如果你真的要相信那個少年的話,我們不妨試試他。”
聽到曹明這么一說,曹中世也有些動搖,問道:“怎么試?”
“當然是用科學的辦法了。”曹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雖然對于陳沐欺騙自己父親不太高興,但是如果能讓父親不再念叨那什么世外高人、相信科學,這樣來看陳沐也算是發(fā)揮了一些作用。
這一邊,陳沐再一次看了正陷入昏睡中的小姑娘一眼,從她均勻的鼻息可以判斷,現(xiàn)在她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
“可惜,現(xiàn)在我的功力還不到火候,什么時候能把師傅的凝神訣學會了,或許今天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陳沐輕輕搖了搖頭。
他本是個孤兒,自幼跟隨師傅在邙山修習醫(yī)術,這次是在師傅的安排下,下山歷練。
雖然他天賦異稟,用了僅僅十五年不到的時間,便將師傅的本事學了七七八八,可師傅最引為傲的凝神決卻依然差點火候。
就在這時,曹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先是瞥了一眼正躺在那的小姑娘,面上不由閃過一絲詫異。
這小姑娘方才抬進來時,皮膚慘白如紙、奄奄一息,這一會卻是恢復了不少血色,雙頰更有紅潤之相。
“居然好的這么快,什么藥力這么迅猛?”
中藥素來是以藥性緩和為特征,所以曹明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個選項,那剩下的只有西藥中的特效藥了。
但這種特效藥往往副作用較大,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這個小姑娘體質本就極為虛弱,怕是承擔不起如此猛烈的藥力。
“陳小哥,你可聽過回光返照之說?”曹明開口問道。
“聽過的,在古籍中記載,這是病人僅存的生命底蘊,正好與天道五行相合共鳴而產生的一種現(xiàn)象。雖然說持續(xù)時間很短,但也算是對將死之人的一點慰籍吧。”陳沐淡淡回道,不知曹明為何這么問。
曹明自然不信,心想剛剛見到這陳沐的時候,怎么沒瞧見他嘴皮子這么厲害。
本來還以為他一片少年赤誠,不曾想也是一個喜歡吹牛、好大喜功之人。
“陳小哥,我看你對醫(yī)術一道有過人的見解,我們診所正好有幾個疑難病患,不知你是否能幫忙參考一二?”
曹明懇切道。
陳沐聞言,沒有多想,便是點頭答應了,畢竟是這家診所收留了自己二人。
而對于那些普通病人來說,只要不是病情太嚴重,在陳沐看來都是小事一樁。
隨后,二人并行走進一處候診室。
這里坐的都是因為頑疾纏身而需要長期治療的病人。
坐在長椅最前端的是一個約莫三十來歲、腦門锃亮的光頭男子。在他的臉上,長著成片紫色的癩子,就像是一塊塊污泥一般粘在上面。
“這位叫劉一山,原本是山里拉木材的司機,后來不知道被什么蟲給蟄了,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曹明剛一介紹,那叫劉一山的男子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曹明微笑著點頭示意。
雖說曹明還沒弄清楚他到底是被什么蟲給咬了,但是自己通過對他的血液分析,對癥采用了相應的解毒藥。他臉上的東西雖還沒有完全祛除,卻也是日漸好轉。
“曹醫(yī)生多謝您啊,這東西太折磨人了,要不是您,我估計現(xiàn)在都癢的沒辦法出去拉貨。”
劉一山點頭笑道,只是臉上看起來有些猙獰。
“嗯,你也不用著急,就按照我之前開的藥繼續(xù)吃,然后定期過來復查。相信半年后就能夠差不多消除了。”
“謝謝啊,曹醫(yī)生,我一定謹遵醫(yī)囑。”劉一山看著曹明,眼中滿是信服之色。
而就在這時,陳沐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其實用不了這么久,蟄你的這種蟲子叫做旳尾,是一種以木髓為食的爬蟲,只不過現(xiàn)存的不多。你干活的那個地方應該比較偏遠吧?”
劉一山見陳沐說話,疑惑地點了點頭,道:“我基本去的都是大山深處,那里的木頭更為粗壯,能賣出高價。”
“那就應該是了,其實這種蟲子并沒有真的蟄你,只是噴出了一種黏液而已,所以你這臉上東西只要用藥物用力搽除掉就可以了。”陳沐道。
劉一山一聽,眼中頓時露出一絲驚訝,問:“聽您的意思是,這東西只是粘在我臉上,并不是很難治?”
“沒錯,有現(xiàn)成的藥的話,你自己擦擦,一兩個小時也就除凈了。”
陳沐此言一出,不僅是劉一山,一旁站著的曹明亦是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