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強磚廠地處一座土山下面的空曠地帶。
這里地勢平坦,長滿了各色青草鮮花。
這天上午,尕蛋子分派完活計,便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抽煙。
這是他的每天的工作,監(jiān)督那些工人們干活。
熾烈的陽光下,這些被各種手段販賣到磚廠的工人們如同驢一樣的揮汗勞作。
他們中間有很多智障青年男子。
李治強揮動鐵鍬正在挖土。
挖著挖著,就聽“哐”一聲響,鐵鍬碰到了一塊硬東西。
這塊空地的土質很軟,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硬物。
他當即就覺得有點奇怪,以為碰到了石頭,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句。
“這里有一塊石頭,咱們一起挖出來。”
有幾個工人走了過來,大家一起合力挖了出來。
原來不是石頭,是一個長滿泥土的圓圓的物件。
李治強撿起來,用衣服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土,才發(fā)現(xiàn)還是一個刻有各種花紋的金黃色圓盤。
這一下,瞬間就炸開了鍋。
幾個工人不約而同地撲了上來,伸出十幾只手搶奪了起來。
他們潛意識中都以為這是一件出土的文物。
一時間,大家圍成一團,你搶我奪你喊我叫,鬧得不可開交。
聽見喊叫聲,尕蛋子吃了一驚,瞪大眼睛觀望了一會兒,也不由自主地沖了過來。
他一拳打倒一個智障青年,見李治強正滿臉獻血地躺在地上,
尕蛋子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聲。
“姓李的,快交出來。”
李治強雙手死死地把圓盤抱在懷里,任憑他怎么喊叫撕扯,也不愿意交出來。
尕蛋子狠狠地踢了李治強幾腳,威脅道:“你交不交出來?”
李治強好像著魔一樣,死活也不交出圓盤。
“誰發(fā)現(xiàn)的就是誰的,我不會教出來的。”
尕蛋子的火氣一下子涌上了頭頂。
“你個驢日的,老子看你交還是不交。”
罵著話,抬腳重重地朝對方的頭使勁他了幾腳。
李治強很機敏,轉身背部朝天趴在地上,一副就是今天打死我也不交出圓盤的樣子。
尕蛋子頓時氣急了。
“你不交出來,看老子今天不打死個驢日的東西?”
抬腳又朝對方頭上身上連踢了幾腳。
李治強疼的發(fā)出了一陣殺豬般的大喊大叫聲。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這樣喊了幾聲,竟突然沒有了聲氣。
這一下把尕蛋子嚇壞了。
他擔心鬧出人命就是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急忙沖看熱鬧的工人吩咐了一句。
“你們把他扶起來。”
那幾個智障工人平日里被尕蛋子打怕了,誰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大家涌上前,七手八腳地把李治強攙扶了起來。
這個時候,尕蛋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對方的死活上,倒把圓盤忘了。
此刻的李治強滿臉鮮血雙眼緊閉,看起來好像真的被打死了。
尕蛋子嚇得不輕,連忙叫人把李治強趕緊抬到大樹下休息。
隨即,又吩咐工人們去工地上干活。
李治強躺在陰涼處,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這個時候,尕蛋子嚇的六神無主了。
略一思索,就掉頭沖進了大院,向老板報告了此事。
聽完他的一席話,王富強吃驚之余,飛快地思索了起來。
他很早就聽人說過,石塘鄉(xiāng)出土了很多文物,都是漢唐時期的,很值錢。
莫非姓李的小子今天偶然發(fā)現(xiàn)這個圓盤真的就是一件很珍貴的文物?
這樣一想,王富強心頭猛然一跳,急忙問:“尕蛋子,那個圓盤在哪兒?”
尕蛋子說:“還在李治強懷里。”
“走,去看看。”
當下,他就急匆匆地走出大門,去了工地。
這樣有價值的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王富強。
朱曉莉在后面大喊了一聲。
“老王,你千萬不要鬧出人命了。”
尕蛋子和老刀緊緊跟隨著王富強后面,那模樣就像兩條忠心耿耿的哈巴狗。
隔著窗戶。
大師傅老嚴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容覺察的冷笑。
很快,就來到了大樹下。
李治強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陰涼處。
王富強冷眼觀察了一會兒,問:“尕蛋子,你說的那個圓盤在哪里?”
“在他懷里。”
說著話,尕蛋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在李治強懷里搜索了起來。
可是,他失望了。
李治強懷里空空如也,什么東西也沒有。
看著老板陰沉的臉色,尕蛋子慌了。
結結巴巴地說:“老板,我明明看見圓盤就在他懷里。”
王富強冷哼了一聲。
“那你掏出來讓我看看。”
尕蛋子又抖抖索索地搜了幾遍,可還是沒有圓盤。
老刀冷笑著說:“尕蛋子,你敢哄騙老板,是不是不想活了?”
尕蛋子紅著臉辯解道:“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哄騙王老板。”
“那你拿出來讓老板看看到底是啥東西。”
尕蛋子還想分辨,卻聽王富強說話了。
“尕蛋子,你看這事情咋處理才好?”
這句話嚇的尕蛋子一時間不知該咋說話了。
他明明看見李治強把那個圓盤死死抱在懷里,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驀地,他明白了。
方才有人趁亂拿走了圓盤。
尕蛋子手指著正在陽光下干活地工人,大叫了一聲。
“王老板,是他們拿走了圓盤。”
王富強臉上流露出一股陰冷的笑容,說:“你現(xiàn)在就去把東西要回來。”
尕蛋子猶如瘋狗般的跑進人群里,厲聲追問起來。
“你們這些狗日的東西,是誰拿走了圓盤,還不趕快交出來?當心老子殺了你們。”
熾烈的陽光下。
那些工人們只顧低頭干活,沒有一個人理睬他。
尕蛋子兇神惡煞似的追問了很長一會兒,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他想狠狠地暴打這些跟驢一樣的狗雜種一頓,但有賊心而沒有賊膽。
最后,只能空著兩手焉頭耷拉地回到大樹下。
再一次紅著臉向老板表忠心。
“王老板,我真的沒有哄你。”
王富強笑著說:“老子知道你不敢哄我。”
少許,又說:“你看這個姓李的小子活著還是死了?”
尕蛋子急忙走上前,俯下身子摸了摸李治強的鼻孔。
“他還沒有死,有點氣。”
老刀說:“老板,要不要送這小子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