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把她拉到遠(yuǎn)處,道:“我叫黃天罡,是黃昊的師父。”
“那小子雖然傻,卻是個給村子里消災(zāi)擋難的福人,有朝一日積滿了功德,必將入海成龍、一發(fā)不可收拾啊!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當(dāng)然要為他保駕護(hù)航了,所以才來幫你,畢竟你是我徒兒的妻子。”
林夢瑤震驚的無以復(fù)加,不敢相信我這個傻子居然是人中龍鳳。
我老臉一紅的干咳了一聲,道:“小姐不信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业降资呛靡?,還是惡意,一試便知。”
林夢瑤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立馬大聲道:“大家都聽著,暫時由黃大師主持一切。”
她都這么說了,包工頭立馬把白少爺留下的那封手書遞了過來。
我卻直接推了回去“不急,先看看再說。”
這陰宅果然不對勁!
“有什么問題么?”林傲菲問道,顯得很心虛。
我看向了老麻衣,他也明顯瞧出不對勁了,卻怕得罪人似的,閉口不說。
好,你不說,我來說!
這方風(fēng)水已經(jīng)殃及到了我的女人,我還能怕事不成!
“我聽說,袁靜夫人剛下葬后不久,你們就全家崴了腳?”我問道。
林傲菲疑惑的點點頭:“對啊,怎么了?”
那就難怪了!
我凝重的指向墳前那棵小白楊:“墳前不栽樹,有樹不作墳!這棵白楊正好栽在墳室的雙膝部位,等樹根鉆破棺材、扎進(jìn)袁夫人的膝蓋里,別說崴腳了,你們?nèi)叶嫉迷缒甑煤?、晚年坐輪椅?rdquo;
姐妹倆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讓人把這棵樹剁了。
“慢!”我急忙制止:“已成定居的風(fēng)水,越動越難看!”
“那該怎么辦?我可不想坐輪椅!”林傲菲焦急道。
我道:“既然禍出陰宅,那么只要遷了墳,它自然就方不到你們了。”
姐妹倆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我話鋒一轉(zhuǎn):“這棵樹只是小問題而已,大問題,出在方位上。”
說著,我一路往西走,沿路觀察墓葬群,越看越心驚;
林家的列祖列宗,居然是沿著一條四折曲線,整齊下葬的!
所謂墳亂如草,子孫潦倒!墓葬群本身就以整齊排列為宜,但一般都是按照地勢的明堂、環(huán)砂,來圈出一塊總地,以輩分高低依序入葬,叫做“堂局”。
而林家的墓葬群,竟是按照整座金華山的山脊來定位的,簡直像一條……龍筋!
我倒吸一口涼氣,然后眼前一亮的小跑幾步,停在一塊墓碑前。
慈父林保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家神龕里也供著這個人,是林夢瑤的爺爺,三年前才去世的。
我就地用符紙寫了封信,燒在了墳前。
林家祖墳頗為怪異,遷墳一事恐怕也不是單靠活人就能順利完成的,希望老人家能收到信吧……
我深吸一口氣,調(diào)頭往回走,這次主要看的是碑刻。
林家也真夠有福的,連一個妻離子散的都沒有,都是夫妻同穴、墓碑也是整整齊齊的男左女右。
直到撞上袁靜夫人的墓碑,我才猛然一頓,急忙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羅盤,仔細(xì)定位。
果然沒錯,位置有問題!
她的墓碑,比起林家其他妻室的,稍微往左邊偏了二十多公分。
雖然乍一看,墓碑仍舊位于山脊線的右邊,但棺材都是被塞進(jìn)墓穴的,也就是墓碑之后大概兩米多的位置。
所以,袁靜的尸體,其實正好就橫呈在了山脊線上,估計有一大半都躺在了左面!
看到這里,我不由得為我那苦命的老丈母娘,深深地嘆了口氣。
“跪下,供孝子盆。”我哼道。
林傲菲一臉問號,林夢瑤則直接照做了,顯然也從我的臉色中看出了蹊蹺。
我讓林夢瑤在孝子盆里點燃紙火,然后嘆息道:“進(jìn)了婆家門,就是自家人。話雖這么說,但終究不是一個姓啊。”
“袁靜夫人的墓穴,風(fēng)水其實還可以,但位置錯的離譜,葬在了林家墓葬群的“青龍座”,也就是專門用來埋葬直系后代的一側(cè)。”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以山脊為中線,林家男丁肯定都是埋在左邊的,娘家人在右,而你母親卻被埋在了左邊。”
“雖然所謂夫妻同穴,可能只有幾十公分的差距,卻占了原本屬于你爹的位置,林家的列祖列宗不要她,她現(xiàn)在是生無命,死無居,被趕得沒處去了啊,你說你家能不撞邪嗎!”
林夢瑤這才知道我為什么讓她跪下,頓時哀痛的哭了起來,
“娘,對不起,都是我無能,讓您死了還受這種罪!”
話音剛落,孝子盆里的灰燼,就被卷的掀天而起!
林傲菲哆嗦了一下,也趕緊跪下了。
林夢瑤越哭越心痛,我強(qiáng)行把她攙起來,道:“節(jié)哀順變。既然紙火被收下了,就意味著袁夫人并不怪你。”
林傲菲喜出望外:“也就是說沒事了??”
我冷哼一聲:“二小姐沒做虧心事,當(dāng)然不用怕,但其他人就不一定,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的。”
林傲菲聽懂了“夜路”的意思,既心虛又羞惱的瞪著我。
我懶得理睬,一邊攙著林夢瑤往前走,一邊小聲道:“你娘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
才剛止住淚水的林夢瑤,眼里又有水花凝現(xiàn),卻是不解與仇恨的淚。
“你先別著急,我還不能確定,現(xiàn)在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只要你相信我,就肯定沒問題。”
林夢瑤只好點頭。
“都快中午了,他不抓緊遷墳,帶著我們瞎轉(zhuǎn)悠什么?。?rdquo;林傲菲小聲抱怨道。
我還沒吭聲,那老麻衣就撫須道:“非也,袁靜夫人的墳往哪遷,不只是擇一方風(fēng)水那么簡單,還牽扯到了整座金華山的墓葬群!所以當(dāng)然要縱覽全局才能下決定。看來這小子的確有些真本事。”
“你怎么還夸起他來了??”林傲菲氣急敗壞:“一早上風(fēng)頭全讓他搶去了,我雇你來是吃干飯的???真是氣死我了!”
吵嚷聲中,我們登上了最頂端。
我極目眺望,縱覽全局,卻是越看越心驚肉跳。
“過峽脫胎、嵴成天旗,左纏右護(hù),峰巒成脈……”
“天哪,這是條龍脈啊!怪不得墓葬群嚴(yán)絲合縫的叩在山脊上,這是要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