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不會逃離仨里屯嗎?”元嫣疑惑。
“應該不會。”元綾說。區(qū)家雖然曾在奧海生活過,但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離開了奧海去了川海,還是說本來區(qū)家的祖宅是在川海,仨里屯才是區(qū)家真正的老家,這些她暫時都不得知,但區(qū)星突然出現(xiàn),說元惜在他家,想要把她也帶去,那么起碼她可以確定他所說的家應該就是在仨里屯或離仨里屯不遠的地方。
“好,那么我們要是有新的消息會再通知你。”
“謝謝。”元綾由衷感謝,柳明蘭確實幫了她很多的忙,而且她能感覺到柳明蘭都是出于善意。
其實剛才那些話,透過電話或訊息都可以交流,可柳明蘭還是想來走一趟,不為別的,就是想來看看元綾,封德厚留在世界上的唯一一個女兒。雖然不是她親生的,雖然她與他已離婚,但是她對元綾沒有恨意也沒有妒意。柳明蘭只覺得她親生父母皆不在,孤零零的,還是學生,從之前她想要把兇手的事隱瞞讓自己一個人憋著,自己一個人去解決,就覺得她身邊似乎找不到一個可靠可信的長輩商量或?qū)で髱椭?。這樣的元綾讓她心生憐意,所以想要在其他方面去幫助她,情感上她可能給不了,對方也可能不想要,但比如物質(zhì)上,至少能讓她生活無憂。
柳明蘭笑容和藹地看著元綾,然后就與劉鍵波一起離開紙扎鋪了。
元綾看著柳明蘭的背影遠去,話卻是對元嫣說:“明天下課,你跟我一起去開個戶口。”
“我也要去?”元嫣不解。
“對,我與你聯(lián)名的證券戶口。”
…
夜深。
綠蘿坐在元綾的肩膀上,給元綾報告了下今天元青瑜的一舉一動,除了她在房間或洗手間的時候綠蘿不好進去,其他時間綠蘿也都暗中觀察著,暫時沒有什么異常。
而元綾一邊聽著,一邊檢查了下紙扎鋪的貨品有沒有受潮,或者是有沒有需要補貨的。從仨里屯開始她就一直在外奔波忙著,都沒什么閑下來的時間去打理紙扎鋪。曲家的事告一段落,區(qū)家的也急不來,孫家的線索還需要等懸案組與姜家那邊,任棋身上的那些異物被她摘個干凈,雖然人還沒醒過來,但是元綾也不知道他是醒了好還是不醒了好。
不醒,他就要一直躺在醫(yī)院,醒了,他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作為一個警察,任棋能接受得了自己居然在無意識下殺了十幾個無辜的人嗎?以元綾對任棋了解,她覺得他會一輩子都活在內(nèi)疚之中,甚至坐一輩子的牢都彌補不了他的過失。
但任棋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是想醒過來的。
因為任棋不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人。
可這件事,她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她居然沒有察覺到任棋的體內(nèi)居然隱藏著兩道不同人的靈氣。
一想到此,元綾的目光變得有些黯然。
她甚至起了私心,希望任棋不要醒,這樣他就不用去承受那些家屬的悲啼與譴責,不用迎接本不屬于他的牢獄生涯,就這樣躺著…一直躺著…
元綾思索著,不小心踢倒了一直放在一邊的紅色化寶爐。
哐當幾聲,化寶爐與蓋子翻倒的聲響有點大,在深夜靜寂無人的紙扎鋪,顯得格外刺耳。
她蹲下輕輕扶正爐體,卻沒想到在紅色的化寶爐里看到一本泛黃的筆記。
怎么會在這里面?
元綾把記事本拿出來翻了翻,確認是那本之前消失了的區(qū)家日記。
她記得她當時在地道的房間粗略地掃過日記前大半部分,這筆記本每一頁都寫著日期和當日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和心情,日記的主人看上去對區(qū)星十分恭敬,稱區(qū)星是區(qū)家未來的少主。假設區(qū)星是日記主人的少主,那他應該是區(qū)家的其中一人,從日記中的繁瑣事紀錄看來,像是個管事。
元綾把筆記拿到工作臺,開始認真閱讀這本管事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