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看著四面八方的鐵騎,那雙淡眸輕瞇,持劍的手角度微微一轉(zhuǎn),劍尖朝下,驟然往地上一插!
瞬間以他和元綾為中心,向外噴射出八道深紫色的光芒!每一道都像一條兇猛的劍龍,從地面冒出數(shù)不清的紫劍,黑色的鐵騎被無數(shù)長度角度不一的紫劍穿透馬蹄,郁紫的火焰從劍身燃起,沾上了陰兵,就像火燒連環(huán)一樣,瘋狂的火浪以破竹之勢,剎那間,就把陰兵全部吞沒入深紫色的火海!
黑色的戰(zhàn)馬躲不掉這劍,也滅不了這火,只能作出慘烈的嘶吼,戰(zhàn)馬上的陰兵同樣逃不過這一劫被焚燒了起來,就算掉在了地上打滾掙扎也撲滅不掉。
紫焰宛如來勢洶洶的巨蟒,把陰兵一一吞殺!
一時之間,眾人彷佛在陽間看見了地獄。萬渡因為跟在陰兵的后面,而且前進的速度沒有戰(zhàn)馬快,反而讓他們有了后撤的時間,又或者是,其實對方原本就沒想把他們都?xì)⒘恕?/p>
最終,深紫色的火海把身邊數(shù)十米范圍的東西,除了仍被金光包圍保護著的龔海嵐,都燒得一干二凈,包括地上的雜草,花圃,樹木,原本已經(jīng)崩塌的建筑,一片被焚燒得光禿禿的土地,連一塊石頭都看不見。
剩下的兩千多名陰兵,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單方面的屠殺。
使者看到陰兵全滅,知道下一個或許是自己了,他臉色扭曲,原本就猙獰的臉容變得更加恐怖,表皮的肌理彷佛因為怒火而再次滲出血絲來,他向著弦月怒吼道:“你殺了凡人,殺了陰兵,殺了我…大人…不會放過你的…你將會…承受九幽冥府的…圍剿殲滅!”隨即又想起之前所看到的東西,滲人的目光又轉(zhuǎn)移到元綾身上:“你是…!”
話還沒說完,使者的身體已然粉碎。
原本被某種力量強行吊著魂的使者,最終還是被某人選擇滅殺。
被弦月環(huán)抱在懷里療傷的元綾一直都是清醒著的,聽著使者最后想說的話,目光迷離且深邃。
她輕輕抬頭看著弦月。
弦月察覺到元綾的目光,只低頭把弗家的事情解釋給她聽,像是情人之間的輕聲細(xì)語,但是所說的話似乎夾雜了靈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聽見:“因為黑麒麟太貪心了,他想要那柄戰(zhàn)戟,想要面子,又想要繼續(xù)替他賣命的人打杖的兵。”
說起弗家的事情,元綾對藍(lán)崖島外的天氣異象很深刻,對弗家的沉船也很不解。為什么偏偏藍(lán)姜深三家都沒什么事,就弗家的出事。
“你的意思是,黑麒麟使計造出異象,殺了弗家大半人…”元綾想了想又說:“得了兵,又假裝救了弗雷他們,讓他們心甘情愿拿戰(zhàn)戟去換命,然后繼續(xù)感恩戴德替他賣命?”
弦月還沒有回應(yīng),但是萬渡的人聽著都已經(jīng)倒抽一口涼氣。
這都是什么事?
他們?nèi)f渡所效忠的冥府新主,竟是這樣的人?
想要找真正的答案,可是使者已經(jīng)死了,他們又能找誰對證去?
“難道剛才陰兵的暴走,也是想奪走我們的性命?”藍(lán)長極率先質(zhì)疑,他的話也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不是吧?”
“為什么呀!”
“因為他缺兵,需要從陽間調(diào)人?他是嫌每天死的人不夠多,所以才要制造出更多的矛盾?”梁查直言直語。
“可他想要的兵似乎并不只是普通人,而是有靈氣的,不然,制造天災(zāi)不是更簡單?”藍(lán)江說。
“比如下令殲滅吞邪…什么的。”姜盈盈補充。
是啊,這命令早就讓他們覺得不對勁。
“讓我們以為令牌是聽從召喚者的,死在陰兵的鐵騎之下,在所難免。”
萬渡這邊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而梁佰想起自己以前被救的事情,他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難道他的遭遇,也是被設(shè)計的?
“她…是誰?”元綾指著躺在地上仍在冒著淡淡金光的龔海嵐。
“閆渢,老閻王的小女兒。”弦月瞥了地上的尸體一眼,灼眼的金光保護著閆渢的靈魂,讓常人不得傷害她分毫。
只是,對常人而言罷了。他剛才已經(jīng)有意避開了攻擊閆渢的位置,因為這人還有用處。
弦月單手一揮,閆渢沉睡著的靈魂從龔海嵐身上飄出,化成一道金光飛向弦月的掌心,一顆金珠在他的手中懸浮著。
剎那間,深紫色的靈障連同郁紫的殘火戛然消逝。能對證的人魂飛魄散了,某些人轉(zhuǎn)頭一看,或許能給他們答案的人不知何時也離開了,連同元家的正柱。
抬頭一看,天空已泛起蔚藍(lán)。
原本輝煌的翟山曲家,經(jīng)過昨夜的一場劫難,此時已然千瘡百孔。
天亮了,日出的照灑大地,姜盈盈看到有什么光刺到她的眼,低頭一看,是幾塊形狀不一的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