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綠蘿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剛有在樓梯口那偷聽,他們得知照片上的地方是仨里屯時,便知道小姐鐵定是會懷疑自己的。
綠蘿已經想好了說辭,要是小姐過來質問她,或是罵她,她便如何解釋。
可是小姐反而一聲不吭……
“小姐…”綠蘿忐忑地問:“你不問我嗎?”
元綾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元嫣也這么說過。
所以,她還是這么回答:“你能說么?”
有時候她覺得正在被人耍著,被帶著繞圈子,讓她意識到,又不讓她知道真相。
“小姐,引你去仨里屯的人不懷好意,咱還是不要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
元綾說罷,忽然想起從早上收信開始,綠蘿的反應就有點奇怪,似乎有意無意阻止她去照片上的地方,不但是綠蘿,連身邊的事物都似乎有兩種勢力在搏力,一種想要她去,一種不想她去。
“那個人說的,他們把你引到仨里屯,就是為了殺你。”
元綾一怔,沒想過能突然從綠蘿口中得到這么多的信息。
“為何?”
無端端的怎么就有人要殺她?她得罪什么人了嗎?
綠蘿沒有言明,只道:“小姐你想想,兩年前你去仨里屯的時候,除了遇到我的事情,是不是還遇到一些意外。”
元綾回想了一下,因為仨里屯的靈異事件川海公安曾向任棋求助,任棋也叫上了她,她與懸案組一同出發(fā)。
到了之后,在調查期間的第一個晚上,旅館失火,說是廚房走水,幸好附近有個起夜的老頭發(fā)現得早,沒人傷亡,她當時也沒特別在意,之后便換了另一家旅館。
她第二個晚上就發(fā)現以綠蘿為首的鬼孩子們的蹤跡,她收服了當時是惡靈的綠蘿,又送渡了那些在街上游蕩歌唱的鬼孩子后,仨里屯再也沒有人在深夜時分聽到他們的凄厲歌聲。
解決了當地的靈異事情,懸案組與元綾一同準備回程的最后一個晚上,當時懸案組還有一位女性的組員,叫肆鳳,那天晚上肆鳳突然走到元綾的房間,提出想要與她換房。
元綾沒有問原因,但仍然選擇與對方換了。
結果隔天早上,肆鳳消失了。
懸案組發(fā)散去找,最終在某個山坡上發(fā)現了肆鳳的尸體,靈魂也不見了。
綠蘿說的話信息量有些大,元綾皺起眉頭揉了揉太陽穴,重新又再組織一下自己的疑問。
“你意思是那些事情其實都是針對我的?可最初委托我過去的是任棋,我不認為他會害我。”
“我想任棋應該是不知情的,他只是被利用了。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人想要對小姐你不利是真的,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巧合的。”
元綾看著突然之間變得成熟的綠蘿,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綠蘿的情景,那時候綠蘿已是惡靈,對方保留著死前的模樣,小女孩滿身是傷,手腳被掰斷,衣服破爛不堪,如同破布一樣掛在她瘦削得如同皮包骨的身體上,全身似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健康完整的,那雙眼睛悲憤交加似乎并沒有因殺掉院長而得到完全的釋懷。
“我在仨里屯遇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被泥石流掩沒的孤兒之一,到最后殺掉院長是因為他的罔顧,所以你才會變成惡靈,現在看來,并不是這么簡單…”
她自以為的偶遇,原來也是被安排的?
當初見到她的模樣,雖然已成惡靈,但只是一個還不足十歲的女孩子,可她剛才說的這些話,像小孩子嗎?
綠蘿感受到小姐的視線,她低著頭,心有些慌,似乎思索了許久,才決定開口:
“小姐,我與鐘振立確實有仇…只是…”綠蘿幽幽地說:“我在二十年前就被他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