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要在山溝溝里種菜,老村長差一點暴走。
“那地方以前干什么的你知道嗎?”
“解放前那地方是亂墳崗,不知道埋了多少人骨,再就是九石溝那里咱村就死了好幾個,你瘋了?”
“這事就算我同意,你媽也不會同意。”
嶺上村根本沒有種菜的地方,要說也僅有壩子坳還算平坦些。
再就是那兒有水,最近的河水經過那里。
腦子再不好使的人也明白,在沒有水的山上種菜根本不可能。
至于那里死過人,就算城里那些小區(qū),往前推50年基本上都能拋出幾個祖墳。
見村長激動,李成陽解釋,“咱村除了這條大路之外,就剩下九石溝這條小路,那條路不好走,但進出村能夠省下不少路。”
“我打算把那條路修進出壩子坳,再修一條路直接通向咱們的村村通,菜能運出去。”
老村長著急,“村村通就只修到咱們村口,壩子坳不住人,縣里鎮(zhèn)里都不可能給錢,你修?你有幾個錢?”
“但凡那地方能種出蔬菜還輪得到你?”
“你還小不知道,早些年壩子坳是個沙水溝,那地底下不是土是泥沙,種什么沒什么,別胡來。”
從二十幾歲當上村長至今,老周叔執(zhí)掌雞嶺山40年,幾十年過去,除了村里的人都老了以外根本沒有變化。
年輕人都下山了,住在這兒的人都是老弱病殘。
見老村長激動,李成陽細心解釋。
“我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條路大約有2公里不到,修到三輪車能走,也就只需要小十萬塊錢,等有錢了再修水泥路。”
“然后再找來挖掘機平整土地,村里有嬸子和嫂子們,幫忙著弄,我付工錢,我估摸著半個月左右就能夠把蔬菜基地弄起來。”
聽著他已經拿出詳細的行動方案,甚至還做出比較細致的預算開支。
各種開銷加在一起大約30萬元左右。
村長瞇著眼睛看著他,“你有30萬不給你媽治病,我聽說你媽媽這個病可是難治,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你媽?”
這事兒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他就說,“算了,你再想想,我明天再來。”
“還有,我媽的身體基本好了,真的。”
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老村長是出了名的犟脾氣,兩個女兒外嫁并且不怎么回來,跟他的脾氣有巨大關系。
雖說脾氣差一些,但人真的個好人。
李成陽回家,母親柳慧云已經準備休息。
“媽,我回來了。”
“你怎么從上面回來?”
李成陽對母親說,“媽,你也嘗到了我那個秘方種出來的蔬菜很好吃對不對?我跟村長說把壩子坳那塊荒地租下來,他死活不同意。”
“我有錢,我有大約40多萬。”
猛然聽到兒子有40多萬時,柳慧云的雙腿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她扶著墻,感覺血壓噌噌往上漲。
“你做了什么,哪來這么多錢?”
“你記不記得我上回挖了個野山參,就是你上回給我拿蛇皮口袋那一次,你知道賣多少錢嗎?”
“多少?”
“說出來嚇死你,50萬。”
柳慧云瞬間感覺呼吸急速,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一臉迷糊,“這山溝溝里長的野草值這些?,再說,你又不是沒賣過,這回遇到傻子了?”
“何老爺子可不傻,人家精著呢,人家祖上可是給皇帝老兒看病的御醫(yī),我就說最近運氣好,嘿嘿。”
說著,李成陽又替母親診個脈,脈象平穩(wěn)一切安好。
李成陽高興,“好消息,媽,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好,我這個土方子還不錯吧。”
“好是好,不過種地的事情,你真決定了?”
“是的,村里已經沒剩幾個人,其實咱村風景挺好,要是有大老板相中了,說不定能投資一個生態(tài)旅游度假區(qū),到那時候咱們興許就能住上新房。”
柳慧云心里樂,“你爸就希望我們一家三口平平安安,你腦子活絡想干什么媽支持你。”
“不過,你想過沒有,種菜不掙幾個錢,你到現(xiàn)在還光桿一個人,我抱孫子的夢想,你覺得哪一年才能實現(xiàn)?”
“對了,看來小蟬真是找了個有錢人家,那小伙子都來了,到現(xiàn)在還沒走,聽說開著上百萬的車來的。”
回來時李成陽在村口看到一輛保時捷,沒想到是來提親的。
他笑笑,“好事呀,小蟬妹子這些年在二嬸他們家過得也挺苦,如果能找到一個好人家最好。”
可柳慧云搖頭,“你呀,還是年輕。”
“這城里頭的公子哥,不如咱村里的人情好,人家有錢,什么樣的姑娘找不著,為什么偏偏看上山溝溝里的小蟬,我覺得不太好。”
“開那么好的車,我聽說你二嬸要的聘禮高達50萬,這不搶嘛。”
“你看著吧,小蟬嫁過去不知道能不能過上好日子。”
提起蘇蟬,柳慧云覺得心疼,那么小的姑娘沒了爸媽,然后就跟著二嬸過日子,雖然有吃有喝,可下地干活、澆水挑糞全是她一個姑娘干了。
要是爸媽還活著怎么能讓她干這些。
摸摸口袋,李成陽才想起來徐皓天送的禮。
“媽,你看。”
看到這只大金鐲子,柳慧云又是一驚,“你這哪里來的?”
“買的唄,你兒子干不出偷盜的事情,賣了50萬呢,買個東西孝敬您老人家。”
給母親戴上,挺好。
“金晃晃的,多趁手。”
柳慧云立即給摘下來,“你瘋了,我又不是城里的富太太,在家里戴這個不是招人惦記,收起來,收起來,等你妹妹出嫁時才戴。”
“婷婷高中都還沒畢業(yè),嫁人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隨你。”
“我去蘇蟬家里看看。”
蘇蟬與李成陽兄妹關系最好,好的像一家人。
往山上走,李成陽看二嬸家的燈確實亮著。
他加快腳步,不知怎地,就感覺心里好像什么東西丟了一樣。
正走著,突然聽到蘇蟬的聲音,“你放手,放手。”
李成陽沖上去,看見一個男人正與她拉拉扯扯。
“放手,你干嘛呢?”
他一把拉過蘇蟬,“你沒事吧?”
“成陽哥哥,我沒事。”
青年大叫,“你他媽有病吧,這是我未婚妻,聘禮我都出了,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