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琳娜無法掩飾她對瑞文的話的困惑。梅爾伯恩也處于類似的狀態(tài),不知道該怎么辦。
“是的,陛下。我認(rèn)為最好在做出決定之前再考慮一下……”
瑞文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開口說道。
“好吧,并不是說我有任何這樣做的計(jì)劃,但我認(rèn)為我們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他們的想法。對吧,賽羅德夫人?”
盧娜對瑞文的話退縮了。但她沒有立即給出答復(fù)。
“我是…”
她很困惑。剛才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還顯得害羞,不愛說話。這與他現(xiàn)在的行為方式相去甚遠(yuǎn)。
仿佛變成了一個新人。
一種奇異的背叛感伴隨著自豪感涌了上來。她所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得意的臉,婚姻被取消了。
可她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宣布婚姻的廢止。
她也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既然阿蘭這么問,她只要回答,就回家了。然后她會回到平靜、舒適的生活,直到她嫁給另一個有名望的家庭的繼承人,以造福她的家庭。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jié)果。
“但…”
即便知道這一點(diǎn),露娜依然無法給出答案。除了她感受到的令人痛苦的不安之外,她不希望事情以這種方式展開。
并不是她想要它或任何東西,而是她想象了一個場景,在他懇求她重新考慮的同時,她向虛弱的艾倫潘德拉貢宣布分手。
這是她沒想到的。
好吧,我別無選擇。我必須回答。
露娜做出了決定,正要回答時,瑞文先是插嘴,先開口了。
“嗯,看來你很難給出答案。反正你認(rèn)為的并不重要。你不需要給出答案。我同意賽羅德縣的建議。讓我們解除婚約。”
“??!”
“不,艾倫!”
露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艾蓮娜用顫抖的聲音喊著兒子。瑞文把頭轉(zhuǎn)向埃琳娜。
“誰在這座城堡里做決定,我的女士?”
“啊,艾倫……”
“因?yàn)榍闆r沒有儀式,但從去年開始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是這樣嗎?那我再問你。誰是這座城堡的主人,潘德拉貢家族的族長?”
埃琳娜對瑞文的話與他平時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感到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用平靜的聲音回答。
“你是。你是潘德拉貢公國的主人。”
瑞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目光投向了庭院。
“我作為潘德拉貢家族的首領(lǐng)發(fā)言。艾倫潘德拉貢和露娜賽羅德之間的訂婚已被取消。同樣,潘德拉貢家族也接受賽羅德家族的道歉。”
“……!”
院子里一片寂靜。訂婚已作廢。當(dāng)他們看到艾倫潘德拉貢完全變了一個人時,沒有人能找到這個詞。
瑞文在一片寂靜中站了起來。
“我認(rèn)為這個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打擾一下。小心點(diǎn),賽羅德夫人。”
然后轉(zhuǎn)身就走,頭也不回。所有人都盯著艾倫潘德拉貢消失的身影,依舊是震驚和不安的沉默。
瑞文帶著明顯的厭惡表情走了過去。
他已經(jīng)因?yàn)橄氲锰喽^疼了,可是各種各樣的陌生人不斷出現(xiàn),用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來打擾他。當(dāng)然,當(dāng)他第一次聽說要解除婚約時,他是擔(dān)心的。
他不知道取消訂婚會帶來什么后果,尤其是在他對潘德拉貢家族的情況知之甚少的情況下。但是當(dāng)他聽到布里登的談話時,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這不僅僅是因?yàn)樗幌矚g布里登的態(tài)度。布里登談到了道歉,他提出了一個金礦、一個水晶礦和兩個木材廠作為補(bǔ)償。
瑞文這幾天從艾琳·潘德拉貢的閑聊中,大致了解了潘德拉貢家族令人失望的財務(wù)狀況。他雖然是出身卑微的私生子,但也知道金礦和水晶礦的價值。
他父親前世侍奉的伯爵為了獲得一座金礦而孜孜不倦。他也只有一個伐木場。
最重要的是水晶礦。魔法的基礎(chǔ)是水晶。法師稀少,高階法師更是稀有。每個人都想邀請那些研究自己魔法的魔法師,高級法師進(jìn)入他們的領(lǐng)地,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邀請魔法師的資格就是擁有一座水晶礦。如果沒有水晶,法師就不會來。
那是事實(shí)。
方便的是,塞羅德家族想要交出整個水晶礦。
在他現(xiàn)在的情況下,他沒有理由拒絕一個讓他擺脫令人討厭的婚姻關(guān)系的提議。尤其是當(dāng)他們提供水晶礦時更是如此。
“陛下,請稍等,等我……”
瑞文轉(zhuǎn)過頭。琳賽紅著臉匆匆跟在他身后。他的腳步肯定是有些太快了。
“我的,我的歉意。”
琳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放慢了腳步。瑞文揮了揮手,示意這無關(guān)緊要。在那短暫的停頓中,瑞文突然瞇起了眼睛。
“嗯?”
有什么奇怪的。他不知道這座城堡的布局。城堡的內(nèi)室距離宮殿有相當(dāng)?shù)木嚯x,通道也很復(fù)雜。
他一直被琳賽帶在前往王宮的路上,沒有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就跟在她后面。但現(xiàn)在,他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準(zhǔn)確地找到了自己的路。
“如果我往左走,那肯定有……”
瑞文面無表情地朝左邊的通道走去。走了幾步后,他停了下來。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是巨大的肖像。
奇怪的是,瑞文知道它們是什么。他走在走廊上,用空洞的表情觀察著這些人像。
“您可能還記得嗎,陛下?”
瑞文舉起手讓琳賽安靜下來,然后停在一張?zhí)囟ǖ男は袂啊K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那張照片。站了一會兒,他開口了,目光依舊盯著那幅畫像。
“這是誰?”
“那,那是兩代前公爵的姐姐,也是你的祖父。她是阿提亞·潘德拉貢夫人,克萊恩·潘德拉貢爵士的姐姐。”
“阿提亞……潘德拉貢……”
瑞文用低沉的語氣咕噥著這個名字。
“這是正確的。那是我的名字。”
一道輕柔的聲音,仿佛隨風(fēng)飄揚(yáng),在瑞文耳邊響起。瑞文緩緩轉(zhuǎn)過頭。在透過彩色玻璃閃爍的陽光下,一個女人站在走廊的盡頭。她是畫像中的老太太。她微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