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春日和熹,莫桑卻覺得腳底生寒。
這個老頭不會是想要揭發(fā)她吧?
莫桑緊張的望著他,只見古巫師卻沖著她傲慢的翻了個白眼,隨之又哼的一聲,顯然是瞧不起她。
如此一來,莫桑算是明白了。
合著這老頭是真的知道橘子是被她給偷走了,只是為什么不揭發(fā)她呢?莫桑的目光懷著疑惑的心情望向了蘇于白,莫非是他?
心中猜想時,鶯貴妃與蘇于白談笑風(fēng)生。
捂著肚子,鶯貴妃笑靨如花,“今日便多謝賢王的寒雪膏了,日后若是有需要,盡管開口。”她說完后,蘇于白點(diǎn)頭示意。
驚蟄扶著鶯貴妃準(zhǔn)備離開,莫桑緊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落下了。
只是在快要踏上門檻時,莫?;剡^頭看了一眼蘇于白,不料他的視線也探了過來。二人視線交匯的瞬間,如同一計(jì)閃電般。
轟——
莫桑心底清楚,她再次欠下了蘇于白一個人情。
正準(zhǔn)備收回目光時,莫桑察覺到古巫師站在一旁,面上露出了調(diào)侃的笑意。等莫桑想要確認(rèn)時,古巫師又恢復(fù)如常,好似方才笑的不是他一樣。
莫桑狐疑的收回了視線,略微感激的看了一眼蘇于白,隨之跟在宮娥們身后一起回了景明宮。
偷橘子的鬧劇韭菜落下了帷幕,鶯貴妃一行人剛走,蘇于白收回視線,眼神淡然且風(fēng)流。
小德子端著玉盤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為啥要幫她,人看著就傻氣,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他吐槽著,眼底都是不屑。
為了個小宮娥,主子連上好的寒雪膏都給出去了。
小德子還想說話時,“砰——”蘇于白一個爆栗下來,他瞬間閉嘴了。
一邊站著許久的古巫師忽得捋捋胡子開口道:“王爺這是改了口味呀!”那個宮娥看起來容貌清麗,毫無特殊。
可眼神卻清澈不已,瞧著就機(jī)靈。
古巫師說完后,卻不明白為什么莫桑會偷橘子,一個小宮娥,真有那么大膽子嗎?他視線忽得在蘇于白身上流轉(zhuǎn)。
須叟后,古巫師語重心長道:“王爺,局勢如此,還望你以大事為重。”他語調(diào)深沉,令一向吊兒郎當(dāng)?shù)奶K于白面上閃過一絲凝重。
“古先生說的是,我日日謹(jǐn)記在心,不敢怠慢。”
有了蘇于白這話,古巫師滿意離開。
聽著耳邊的腳步聲,蘇于白抬眼看向天際,一望無垠的藍(lán)天,好似他的命運(yùn)一般,瞧不到頭。
沉嘆一聲,蘇于白正要回頭時,“三哥哥!”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來,不遠(yuǎn)處蘇于恩緩緩跑了過來,停下了步調(diào),蘇于白轉(zhuǎn)身的瞬間,臉上難得露出了清澈的笑意。
昨日小公主身邊的宮娥被南平王罰過之后,身邊的人再不敢放肆的怠慢了她,“三哥哥,糖,給你吃。”蘇于恩開心的上前,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塊糖來。
“三哥哥不吃,于恩自己吃吧。”蘇于白笑著,小公主嬌嫩的俏臉貼近了他的臉頰,“三哥哥,幾日不見,小恩可想你了。”
她撒著嬌,蘇于白直覺得自己心都化了,“三哥哥不在的時候,小于恩有乖乖的嗎?”兄妹二人邊走邊笑,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且看這邊莫桑隨著鶯貴妃回到了景明宮時,上方端坐著主子,底下的宮娥皆是跪了下來。
都穿過來好幾天了。
饒是莫桑一個經(jīng)常拍古裝戲的人都遭不住,怪不得宮娥里不少人膝蓋上都生了繭子。莫桑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過不了多久也會輪到那樣的地步。
得了寒雪膏,諸位宮娥都能發(fā)現(xiàn)鶯貴妃的情緒不錯。
她端著補(bǔ)湯小口喝了起來,唇邊都噙著笑意。
莫桑想著等自家主子啥時候開恩,放他們離開,她定要第一個去領(lǐng)飯時。驚蟄忽然湊到了鶯貴妃耳邊,悄聲說了些什么。
等莫桑再次抬頭時,就瞧見鶯貴妃柔和的目光中夾雜著寒芒。
該死的驚蟄,又說了什么!
莫桑心底暗罵了一聲,臉上仍然裝作一副無辜蠢笨的模樣,“娘娘如此瞧著奴婢,莫非是盡早我晨起是頭花戴歪了?”
“實(shí)在是罪過,還請娘娘恕罪。”莫桑說完,臉頰上還掛著一絲癡傻的笑意。
周遭的宮娥都快被她給蠢笑了,個個捂著嘴,不敢發(fā)出聲響。
鶯貴妃黑著臉,一言不發(fā),驚蟄適時上前,“娘娘,奴婢覺得莫桑這一天行跡動作著實(shí)可疑,為了避免麻煩,不如派她就灑掃偏院后的花園吧。”
驚蟄這話一出,鶯貴妃扭了一下脖頸,她趕忙討好的上前替貴妃揉捏。
宮里的女人最怕什么?當(dāng)然是古怪。
誰知道看著蠢笨的人肚子里藏的什么心思,鶯貴妃能夠混到今日這個位分,斷然不是吃醋的。與其瞧著不喜,倒不如眼不見為盡。
“自然是好。”
“莫桑,從今日起,你便去后院當(dāng)個灑掃的丫頭吧。”鶯貴妃一句話,莫桑恨不得立刻抄起鏟子去挖了驚蟄的祖墳。
瞧著模樣不錯的女人,怎么心思這么狠!
哪怕是鶯貴妃沒有降她的品級,但灑掃的差事可不就是最低等的宮娥做的事情。
懷著恨意,莫桑只能謝恩退下。
走去偏院時,莫桑才踏入一步,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一地的枯枝落葉,這得掃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