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灣中一個說豪華卻又并沒有太豪華的酒樓,許是在此座落的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顯得有些陳舊,酒樓雖然并太大,來往賓客卻是不少,通常都是直著進去,搖晃著出來,當然也有富有的賓客帶著一兩個歌姬出來,為什么不在酒樓中直接住下,因為這酒樓只是喝酒的地方,睡覺的地方叫做旅店,賭博的地方叫做賭坊,就算是妓院也只能喝酒聊天不可住宿,分工明確,這在楓林灣中是最尋常的不過的了。
酒樓有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酒客來,共三層,一樓是大廳,二樓三樓是貴賓廳,可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大廳不小,擺了有二十張八仙桌,即使是二十張卻并不顯得擁擠,正中間有一丈長一人高的酒柜,琳瑯滿目的擺放著各色美酒,比如女兒紅、竹葉青、清水釀,還有楓林灣獨有的楓林醉,據(jù)說此酒乃是一仙人在楓林灣的楓樹林中修煉之時所釀,所存在世的有限,可說是喝一壺少一壺,只不過賣了這多年了都還沒有賣完,想來也就是個噱頭,當然酒柜上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烈酒,差的酒一般都比較烈。
酒柜前放著一張長桌,很是狹窄,這是掌柜辦事的地方,也是結(jié)賬的地方。可能是時間比較早,大廳中只零星的坐了五張桌子,靠東邊的南北四個窗戶的桌子都坐著人,最靠東南的桌子坐著一位虬髯大漢,古銅色的肌膚身穿一黑色短衣,粗壯的大腿上靠著一柄厚重的金絲大環(huán)刀,顯然也是以為練家子。大漢端著酒杯放在嘴唇上,只是一直都沒有喝下,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似乎是在等人,桌上擺著一盤花生米和半斤醬牛肉,同樣是沒有動的分毫。
大漢身后隔了兩個桌子的窗前坐著的是兩個身穿青衣,頭戴鶴羽的女子,這鶴羽自然是絨毛,盤在頭頂多了幾分靈氣,兩位女子雖然面容姣好,一顰一笑間盡顯媚態(tài),只是不同于那虬髯大漢的是,兩位女子已經(jīng)喝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為什么是上好,因為酒壇上貼著二十年的紅色標簽。之所以喝了這么多,大抵也是因為遇到了某個花花公子亦或者是婆媳間的瑣事。
靠北邊的窗戶的兩個桌子坐著兩個老者,一個鶴發(fā)童顏身穿道袍,一派仙風道骨的道士,與氣質(zhì)不符的是桌上都是一些大魚大肉,更甚者一旁凳子上還放了一壇燒刀子,最烈的燒刀子,坐在他對面的是一身穿袈裟手持念珠的年輕和尚,與老道相對而坐,桌上只有兩盤菜,一盤清炒芥蘭,一盤青菜豆腐,沒有酒只有一壺烏龍茶,顯得極為清淡,想來是一個修持有度的大師。
四個桌子中間坐著九個人,這九人不是別人,正是天賜眾人,為什么多了一個人?多的正是天賜的小弟姬荊,原來一路來的吃住費用姬荊早就安排過了,沿路的每一家都給了錢,這樣才不會錯過,天賜其實隱隱見也猜出是他干的,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愿意相信,因為這速度實在是太過快了,快的他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快的他感覺到一絲不安,即使八人走的速度不快。
桌上簡單的擺著八個菜,四碟冷菜,四碟熱菜,桌邊兩壇楓林醉,眾人身前的碗中都倒?jié)M了,只是并沒有喝,淡黃色的佳釀帶著一股清新的樹香,更像是剛剛從土里挖出來的樹根夾雜著泥土的清香,天賜剛才淺淺的嘗了一口,入口清冽回味無窮,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實則姬荊本是安排眾人坐在樓上雅間的,畢竟是自己認定的大哥,不可怠慢了,只是沒想到天賜剛進入酒樓就看到坐著的四桌,也不知道為什么執(zhí)意要坐在中間的桌上,以至于姬荊辛苦安排的歌姬和上好的佳肴美酒都沒派上用場,一坐下天賜就看著墻上的菜單簡單的點了八個菜,又要了兩壇楓林醉說是要嘗嘗鮮,之后便再沒說話,姬荊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點不對,也沒有再多問什么,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不多時,只聽外面有個孩子打著主板唱到:
笑謂喜,喜謂先,五彩祥云上下翻。
要問來了哪一個?來了和合二位仙。
笑謂喜,喜謂先,五彩祥云上下翻,
要問來了哪一個?來了劉海撒金錢。
金錢撒在府園內(nèi),富貴榮華萬萬年!
一衣衫襤褸臟兮兮的小孩順著酒樓的大門走了進來,按說這樣高檔的酒樓是不會允許這樣低賤的小乞丐走進來打擾各位食客財主的雅興的,可是偏偏他就進來了,而且是沒有人阻攔的進來,甚至掌柜的還諂媚的跟在一旁請他往里走,只因為他手中拿著一塊金光燦燦的金碇。
大廳中的人都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孩,就算不認識,但他手里沉甸甸的金子卻是都認得,說來也怪,小孩進了大廳并沒有找桌子坐下,徑直走到了虬髯大漢的桌旁,也不打招呼直接上手就抓了一塊牛肉扔進了嘴里,掌柜的在一旁看了直咧嘴,也不敢說什么。
大漢也不驚訝,放下手中酒杯,只聽嘩的一聲,白光一閃,速度之快好似一道閃電,金絲大環(huán)刀橫掃而出,這一招勢大力沉,若是真砍在小孩身上,定然會將他切為兩半,好在這小孩也是靈活,一個矮身堪堪躲過了大環(huán)刀,旋即一個轉(zhuǎn)身抓了一把花生陡然掠開,嘴里含糊不清的說到:“真是小氣,看你敦厚老實怎就娘們唧唧的!”
他這一掠直接就到了天賜桌旁,咧著嘴邊吃邊看著虬髯大漢,大漢冷哼一聲,當?shù)囊宦晫⒔鸾z大環(huán)刀放在地上,終于將杯中的酒喝完,這才緩緩坐下繼續(xù)看著窗外沒有再管小孩,小孩將手里的花生一股腦塞進嘴里深感無趣,轉(zhuǎn)頭就要找個桌子坐下,剛轉(zhuǎn)身就聽身后有人說到:“小孩,這桌子的菜都沒動過,你要是餓了就來吃,喝酒不,這還有酒!”
小孩眉毛一掀,回過頭來看著說話的俊朗少年,“你說真的,真的可以吃嗎?別騙我?。?rdquo;
說話的人正是天賜,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真的,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