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花瓣上的露珠掉落在地上四散消失,它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而墜落,是人力是風(fēng)亦或者是動物,它消失了嗎?沒有,只不過是換了個形態(tài),或與灰塵雜糅,或是蒸發(fā)成水汽,雖然它看不見以前的風(fēng)景,但是卻能看間更大的世界,這或許就是無我的境界。若是它想長久的保留下來,長久的看著現(xiàn)在的風(fēng)景,那就必須融入花瓣,或者被花瓣吸收,以至于可以永遠(yuǎn)留在花瓣的世界中,雖是保存了本我卻看不見更大的世界,而這天地間的眾生也不過是千萬滴身不由己的水珠罷了。
天賜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思的這段時間里面,天空之中紅云匯集,變化萬千,陽光從紅云縫隙之中穿出好似萬道劍氣,而蓮池之中的蓮花此時正在不斷生長枯萎又生根發(fā)芽再開花結(jié)果,如此反復(fù)循環(huán),好似輪回一般,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天賜的影響才產(chǎn)生。
天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這一瞬間,天空中的紅云陡然散開,蓮池中的蓮花也停止了生長,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天賜輕輕的摘下一朵蓮花骨朵,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蓮花居然慢慢盛開,只不過呼吸間一個新生的蓮蓬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中,而粉紅色的花瓣也盡皆凋零,天賜松開了手中的蓮蓬,任由它落入水中,在花瓣墜落的霎那,拈起一瓣就這么看著,那花瓣雖已凋零枯萎沒了生機(jī),但在他手中卻不斷的變化這顏色,或如剛發(fā)芽般粉嫩,或如綻放之時般嬌艷,或如枯萎之時般蠟黃,天賜嘴角生氣一抹笑意,隨即一閃身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是那在空中慢慢墜落的花瓣……
道觀院子中,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霞光萬丈,瑞彩千條,仙樂飄飄間好似有人在吟唱詩歌:“問君心印作何顏?心印誰人感授傳。歷劫坦然無異色,呼作心印早虛言。須知體自靈空性,將喻紅爐焰里蓮。莫道無心便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guān)……”
道觀門前石階之上,天賜手中捧著一本古樸書籍,身后日月星三光閃耀,只見他慢慢合上書籍,伸了個懶腰,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仿佛是天地間的律動,緩緩起身,日月星三光消失,隱約間天空中傳來一聲嘆息,天賜沒有理睬,只是并指如劍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指,裂天劍出,一道巨大的劍氣如閃電般射向天空,眨眼間消失不見。
天賜沒有理會那道劍氣到底怎么樣了,對著躺在地上的眾人一揮手,一道金光掃過,三個呼吸過后眾人盡皆醒轉(zhuǎn),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唯有金毛吼興沖沖的跑到天賜腳邊,用頭摩梭著天賜的小腿,天賜摸了摸它的頭佯裝道:“你們終于醒了?。∥铱墒墙辛四銈兇蟀胩炝税?!也不知道這股風(fēng)哪里來的真厲害!”
覺妙撓了撓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道:“大哥,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何妖氣這般重?”
天賜搖了搖頭,“好像是一個道觀,只不過沒有人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廢棄了,我也就比你們早醒半天。”
一眾人盤腿而坐,調(diào)養(yǎng)生息不談,道觀十里外一座小山上,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小山四周皆是溝壑,切面平整猶如刀劈斧鑿一般,依稀可見地面上還有未干的血跡,道人一拳砸在地上,一道道裂縫以拳頭為中心四散而開,道人沒有理會也不怕地面塌陷整個人掉下去,只是看著道觀的方向冷哼一聲,嘴角不自然的升起一抹笑意,加上那沒有擦拭的鮮血,奸詐且詭異……
閑話不多說,第二日,眾人恢復(fù)過來才仔仔細(xì)細(xì)的在道觀之中游覽了一圈,除了道觀正廳沒有妖氣外,其他地方的妖氣都是極重,想來那道人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妖,就在眾人準(zhǔn)備離開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時候,金毛吼卻不愿離開,而是對著正廳中的一面墻壁不停的吼叫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墻壁后面,天賜走到金毛吼身邊,摸了摸它的后背,“小金,怎么了?”
金毛吼對著墻壁吼了兩聲,天賜緩緩走到墻壁前,抬手撫摸著墻壁,眾人也都好奇的看著,這不摸還好,一模之下,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似乎自己曾經(jīng)來過此地,墻壁入手冰涼卻沒有想象的堅硬,好似有人在墻上貼了一層光滑的毯子一般,只見天賜運指成抓硬生生的抓了進(jìn)去,緊接著用力一拉,整個墻壁好似一張紙一般被他拉下,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漆黑的門,沒有一絲光,即使現(xiàn)在外面天光大亮也沒辦法影響到它的漆黑,一股金鐵銹蝕的甜味撲面而來,天賜不禁往后退了兩步,他不明白為何這黑洞讓自己心中發(fā)慌,這種慌不是兵臨生死絕境的慌,而是那種沒來由的慌,那種說不出來莫名其妙的慌。
似乎是注意到天賜的異常,小菜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天賜感覺到了來自小菜身上的溫暖,微微點了點頭,旋即松開她的手當(dāng)先走進(jìn)了黑門,剛踏進(jìn)去,兩邊居然鬼使神差的亮起兩排火把,將黑漆漆的門洞照的燈火通明,天賜轉(zhuǎn)過頭來示意無事,眾人才跟著走進(jìn)了門洞之中。
火把漆黑,但是火焰卻很明亮,似乎這火把已經(jīng)燃燒了很多年,火紅色的光芒將兩邊墻壁照極為清晰,就連墻壁上的小坑也是清晰可見,奇怪的是這些火焰不會因為眾人動作帶起的風(fēng)而晃動,墻壁上畫有一眼看不到頭的壁畫,似乎是用朱砂畫出來的又似乎是用鮮血,在火光的照射下,鮮艷至極。壁畫似乎記錄的是很久遠(yuǎn)的事情,兩邊墻壁應(yīng)該是發(fā)生在同一時間,雖然一眼看不到頭,但實際一面墻壁也不過是兩幅畫,只不過畫的東西太多以至于篇幅過大過長。
第一幅畫中,只見一人站于高臺之上,高臺之下站著數(shù)百人,皆是仰頭虔誠看著高臺之人上空漂浮的一張畫卷,或者說是一張紙,想來這紙應(yīng)該是金光熠熠,紙的最上方云朵上,端坐著幾個仙風(fēng)道骨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