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龐三金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的時候,那股威壓卻突然消失,陰風(fēng)呀戛然而止;過道安安靜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是龐三金確信,那種恐怖的感覺絕不是單純的幻覺!
龐三金并不是天生就開的陰陽眼,而是跟著觀心道人學(xué)了道術(shù)之后,在三清祖師面前開的天眼。
這種后天開的天眼是非常消耗精神力的,所以正常來說是時靈時不靈的。
聽觀心道人說,如果用太多了可能還會頭暈昏迷。
龐三金一直也沒刻意用或者不用,反正正常也都是能看到的,就是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負(fù)面影響。
從警察局出來了之后,龐三金明顯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自己摸了摸額頭,已經(jīng)燒得燙手了。
抬頭一看天旋地轉(zhuǎn),好像看到了有人跑了過來,眼睛卻已經(jīng)模糊得像電視里一樣滿是雪花,什么也看不見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一看,白花花的天花板,轉(zhuǎn)頭一看兩邊還睡著一床人,是在醫(yī)院里了。
剛一醒過來只覺得舒服了很多,至少頭不暈了,但伴隨而來的是強(qiáng)烈的饑餓感。
肚子咕嚕嚕直叫。
“你終于醒了。”黃云雪仿佛得救了一樣的話音傳來,隨即就來到了床邊上。
那張嬰兒肥的臉蛋微微有些憔悴,顯得愈發(fā)的蒼白,似乎是沒有休息好一樣。
“我睡了多久了?”龐三金問。
“你還敢問,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黃云雪嗔了龐三金一眼,樣子像是在生氣,那白嫩修長的手卻伸過來放在了龐三金的額頭上。
那掌心柔軟而又濕潤,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龐三金只覺得說不出的受用。
“嗯,已經(jīng)退燒了,你真是嚇?biāo)廊肆恕?rdquo;黃云雪說著,順勢在龐三金額頭上泄氣的拍了一下。
龐三金這時候回想起來在警局里戰(zhàn)馬從他身體穿過去的一瞬間,無數(shù)廝殺鮮血飛濺的畫面瞬間在腦海中閃回而過,那種來自遠(yuǎn)古的壯烈氣息,那無數(shù)生靈的絕望讓龐三金猶如陷入了沼澤一般,無力掙扎。
一直到這一刻在醫(yī)院醒過來,龐三金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你沒事吧?”黃云雪看龐三金臉色有點(diǎn)異常,有些擔(dān)心的問。
“沒事,我就是餓了。”龐三金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說。
他現(xiàn)在腦子里亂糟糟的,實(shí)在不想費(fèi)勁去說那些難解釋的事了。
“我買了艇仔粥,給你吃吧。”黃云雪拎起一個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一直在照顧我嗎?”龐三金看到吃的就兩眼放光,一邊拆開一邊問。
“不然呢,你倒好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黃云雪沒好氣的說。
“你...干嘛對我那么好?。?rdquo;龐三金喝下去一勺粥,暖和和,心中不由自主的就生起一陣感動。
上一次有人給他粥喝還是觀心道人還活著的時候。
“你救了我妹妹,我當(dāng)然不能虧待了你。”黃云雪理所當(dāng)然的說。
龐三金忍不住抬頭看過去。
這個長得稚氣未脫的女生看著像個小仙女沒心沒肺,我行我素;不過對親人到真是百般呵護(hù)了。
一說到妹妹表情都格外的認(rèn)真。
“沒什么啦,舉手之勞而已。”龐三金滿不在乎的說著,三兩下就把粥咕咚喝光了。感覺好像喝了一碗水,完全不頂飽。
“你怎么覺得是你的事,反正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黃云雪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堅定的光。
“所以做你的私人管家也是報答的一部分嗎?”
“當(dāng)然不是了,我覺得讓你進(jìn)黃府和保釋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私人管家的事,應(yīng)該說是各取所需吧。想不想做,你自己決定吧。”黃云雪說著在衣架上拿下來外套,說:“你沒事了就趕緊起來走吧,我去給你辦理出院。”
黃云雪走了之后,龐三金起身簡單洗漱了一番,想著反正想在也沒活計,秉著在哪做不是做的中心思想,決定答應(yīng)黃云雪。
出了醫(yī)院之后,黃云雪開車送龐三金,問他去哪里,龐三金撇過頭去,說,回宿舍。
黃云雪聽完愣了愣,過了一會她給了龐三金一個埋汰的眼神,然后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兩個明亮的眼睛也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狀。
黃云雪把龐三金送到了宿舍樓下就說要回警局去了,讓龐三金先休息,等她打電話。
進(jìn)樓的時候也是巧了,正好碰上剛從廁所里出來的劉寶,劉寶看著龐三金兩個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了一樣。
“你又回來了?”劉寶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問。
“是啊,有什么問題?”龐三金不以為意的說。
“還得是你啊,后臺是真的硬,這你都還能回來。”劉寶一臉崇拜的說。
“對了,小寶你這也太不厚道了。你怎么沒告訴我,除了比基尼,還有人會在那里...果泳的啊...”龐三金頗有些埋怨的說。
“你也沒問!”劉寶瞪大了眼睛無辜的攤開二樓雙手。
果然意料之中的回答。龐三金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個白眼,說到底只能怪自己主觀能動性太強(qiáng)了。
劉寶一路屁顛屁顛的跟著龐三金回宿舍,發(fā)誓要認(rèn)龐三金做大哥,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對大哥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云云...
龐三金看他沒完沒了了起來,聽得腦子嗡嗡作響,趕緊說:“行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想先休息一下可以嗎?”
“好的,大哥你先休息,有事吩咐我一聲就行。”劉寶雖然有點(diǎn)狗腿子,不過也有點(diǎn)好處,那就是說話好使,話沒說完他就顛顛的關(guān)門出去了。
龐三金長出了口氣,直接倒在了床上。
明明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了,卻還是感覺很疲憊。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會不停的回想起來那陰兵過境的瞬間,那些血腥廝殺的戰(zhàn)場,被鮮血染紅的長河,歷歷在目,讓龐三金心驚肉跳。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這種將士陰靈基本上都因為殺孽過重?zé)o法投胎,只能選擇成為陰間的使者。
他們有的已經(jīng)在地府服役了上千年了,都在期盼著殺孽還清的那一天,可以重新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