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三金根據(jù)女鬼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大概捋清楚的案情,但是他覺得如果直接跟黃云雪說是跟在她背后的鬼給的提示,那結(jié)果要么她嚇死,要么把龐三金當神經(jīng)病。
索性決定不提女鬼的事,而是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的問:“你說有沒有可能,殺害死者的另有其人?”
“為什么這么說?”黃云雪臉色微變,明亮的眼眸微微顫動了一下;很顯然龐三金說中了她心中的疑慮。
事實上黃云雪對案件的疑慮也是在這里,死者在被侵犯之后,唯一的監(jiān)控畫面就是她離開了酒店。在之后沒多久,就被拋尸在了后巷。上司認為這肯定就是侵犯者怕死者報警,回來將她殺死。而且現(xiàn)場也發(fā)現(xiàn)有侵犯者的物品,于是就結(jié)束了調(diào)查。
“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死者離開酒店之后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龐三金一針見血的說。
“你就那么肯定現(xiàn)在被抓的人不是兇手?”黃云雪將信將疑的盯著龐三金問。
“你不是也覺得案件另有蹊蹺嗎,查完了就算白跑一趟起碼也心安理得了不是嗎?”龐三金和稀泥的說。
黃云雪又是審視的盯了龐三金幾秒,像是在坐心理斗爭,最后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長出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外走了出去。
龐三金松了口氣,雖然他從小就跟著觀心道士學(xué)習(xí)驅(qū)邪道法,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自己真正的跟陰魂打過交道。
今天這樣的近距離接觸,實在是大姑娘上花轎,人生頭一遭。
從新回到石臺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冒了一身白毛汗。
不過也正如他所說的,盡力而為的去做了,最起碼心安理得。
在冰涼的石臺上睡了一晚上,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身體一陣酸痛,頭暈沉沉的,外面的白熾燈已經(jīng)關(guān)掉了,拘留房里有些昏黑,但是從高高的窗戶能看到外面白色的天空。
吃了警員送來的早餐,又是枯坐了大半天;大概剛剛過了中午,黃云雪回來了。
她站在柵欄前冷冷的盯著龐三金,抿了抿嘴,眼中有慍色,但是卻又有一些其他的意味。
“怎么了?”龐三金被盯得背后發(fā)毛。
“我給你交了保釋金了,現(xiàn)在放你出來。”黃云雪說著一幅不情不愿的樣子用鑰匙打開了鐵柵欄的門。
“太好了,這石臺睡得真是不舒服。”龐三金大喜過望的就要往外走。
黃云雪擋住了門,盯著龐三金,冷冷的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舞龍的啊...”龐三金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不過還得加個括號,做義工的那種。
“真正的兇手抓到了...”黃云雪一臉嚴肅的說。
龐三金遲疑了一下,再往她身后看,背后的女鬼已經(jīng)不見了。
這也就意味著,女鬼真正的心結(jié)已經(jīng)解開了,估計已經(jīng)踏上冥路了。
“走吧...”黃云雪讓開了門,嘆了口氣,像是在為什么事情感到難過。
“怎么了嗎?”龐三金往外走著,試探性的問。
“死者被侵犯之后跑回了家,然后被自己的哥哥侵犯了之后殺害拋尸了...”黃云雪語氣低落,似乎因為自己警察的身份,對這樣的事莫名的感到自責(zé)。
“那...我走啦...”龐三金欲言又止,心里想著好像應(yīng)該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只能是說拜拜了。
可能是從小就受到家思想的影響吧,龐三金對生死一直都看得很淡,即使是觀心道人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感覺到多大的悲傷。
在他看來,生死善惡就像陰陽兩儀的八卦。有生就會有死,有善自然就會有惡。
大家各行其道,各執(zhí)對錯去活著罷了。
“你去哪?”黃云雪問。
“不知道。”龐三金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好像大概已經(jīng)光速失業(yè)了。
“讓你去當管家你就跑去偷窺,現(xiàn)在好了吧,人進了號子,工作也沒了。”黃云雪似怒非怒的埋汰著眼前的嫩頭青。
“隨便你怎么說啦,謝謝你給我保釋,以后有錢了我會還你的。”龐三金滿不在乎的說完,繼續(xù)往外走。
“你來給我做私人管家怎么樣?”黃云雪忽然在后面悠悠的說。
“你一個警察多少工資心里沒數(shù)嗎,要私人管家來干嘛?”龐三金不解的問。
“你以為你是怎么進黃府做管家的?”黃云雪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大小姐...你...就是他們說的黃府的大小姐?”龐三金恍然大悟的轉(zhuǎn)頭望向黃云雪,原本他心中是有想過,又覺得人家一個大小姐怎么可能認識他,這又不是什么YY小說,于是就沒去深想。這會聽黃云雪親口說出來,他才確定,原來她還就是黃府的大小姐。
“你做不做吧?”黃云雪也不回答,用居高臨下的口吻問。
“你想讓我做什么呢?”龐三金很不理解的問。
“雖然是個色批,不過你確實還是有點本事的,你就給我開開車,做點日常事務(wù)就行了。”黃云雪不假思索的安排道。
“我只會開自行車。”龐三金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反正就這么定了吧,住的話你就還是回黃府你原來的宿舍住吧。不過你如果再去游泳池嘚瑟,下次就沒這么走運了。”黃云雪說到泳池還是不忘給了龐三金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就兀自走了開去。
龐三金聳了聳肩,雙手揣進口袋里也跟著往外走,身體卻突然不受控制的僵了住。
迎面一陣陰風(fēng)呼嘯而至,冷清逼仄的過道地面起了一陣白霧。盡頭處傳來馬的嘶鳴聲,伴隨而來的是盔甲當當當摩擦的聲音。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龐三金一陣頭皮發(fā)麻,冷汗直流。
曾經(jīng)觀心道人告誡過他,如果將來不得已插手了陰陽事,一定要切記,永遠要躲著那種古代模樣的人,特別是身穿甲猬騎著戰(zhàn)馬的!
龐三金當時全當耳旁風(fēng)了,心想他也沒準備干什么抓鬼的事業(yè),哪來那么高的時運遇到。
世事難料,說的就是現(xiàn)在。
陰風(fēng)中,爆烈的戰(zhàn)馬奔馳而至,一種強烈的威壓緊貼著龐三金的每一寸肌膚,幾乎要讓他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