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螞蟻對視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扳手招呼一下。剛要動手,那黑影用中文說了句不要殺我。我拿出手電對著黑影一照,原來是隊伍中那個叫莫爾的黑人研究員。剛才亂作一團時,可能是為了躲避危險,不知何時爬進了汽車。
“你會說中文?”我問莫爾。
“我在中國留過學(xué),我也是在中國加入到PIP的。”莫爾說。
我倆放下武器,我問莫爾什么時候藏到了車上。他說他正好去車上拿東西,看見遠處的叫喊聲,就嚇得順勢進車里躲了起來。
我看著莫爾,問他:“你剛才說的什么?薩利瓦人?”
“是的,那些人是薩利瓦人,傳說是魔鬼的后代。”
“魔鬼的后代?”我疑惑地看著莫爾。
“這小黑肯定知道不少,你讓他別賣關(guān)子了。”螞蟻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說。
“我也是聽我的祖父說過,在撒哈拉沙漠里有一只神秘的土著,傳說他們的先祖曾為了躲避托勒密王朝的奴役,與魔鬼簽訂了契約,魔鬼賜予薩利瓦人三只眼睛,分別是獸之眼、冥之眼、慧之眼,獸之眼讓他們能看到幾十公里遠的距離,即使在黑暗中也看的也無比清楚;冥之眼可以看到過去與未來,預(yù)知生死吉兇;慧之眼則另族人變得聰明異常。薩利瓦人獲得了這些能力,逃離了托勒密王朝的統(tǒng)治,在撒哈拉沙漠中慢慢壯大起來。而他們的代價就是世代要守護沙漠中的圣地,而這個圣地便是魔鬼來往人間的通道。”
“難不成我們闖進了所謂的圣地?”螞蟻說到。
“這個也就是個傳說,他們應(yīng)該就是在這一帶活動的游牧部落而已。”我說。
“不,他們不是簡單的游牧部落,他們是見人就殺的嗜血部落。他們額頭上都會畫一只眼睛作為圖騰,見過他們樣子的人基本都死了,或者回來的也大多是殘廢。”
“難怪向?qū)дJ出他們會叫大家快跑!”我恍然大悟。
“他們?nèi)绻皇潜Wo圣地,干嘛見人就殺呢?”螞蟻自言自語到。
“人之初性本善,嗜血狂魔絕不是一天煉成的,的確是一個奇怪的民族。”我說。
車子行駛了大概1個小時,油表顯示燃油所剩不多,我看了眼四周,薩利瓦人應(yīng)該被遠遠甩在了后面。我示意螞蟻停下車,給車加些油,我們也好在車里睡覺休息一下。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們發(fā)現(xiàn)車的后備箱里居然沒有汽油。螞蟻一拍大腿,完了,汽油都在另一輛車上,咱們開的這輛車是裝武器彈藥和補給的。
我看了下油表,所剩的油大概還能再開四五十公里,也就是說,要在這個半徑內(nèi)找到加油站。在撒哈拉這個地方,找加油站比登月還難。
向?qū)б呀?jīng)光榮犧牲,好在車上還有張地圖,但是現(xiàn)在我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烏云遮住了北極星南極星和各種星,看來只有等明早通過太陽辨別方向了。
螞蟻出去撒尿。我回頭看了一眼莫爾,遞給他一瓶水。
“光頭死了,我也只能問你了,你們尋找的植物到底什么用途?還有,你們和PIP公司到底有些什么秘密?”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大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還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了?”螞蟻不知什么時候突然躥上了后座,一把摟住莫爾的脖子。
活不活過明天我不知道,但是莫爾不交代點兒什么,螞蟻肯定不會讓他活過今晚。
莫爾的脖子被胳膊夾住,咳嗽了幾下,我示意螞蟻稍微小點力。
“我也沒參與核心的研究,核心的研究都是在中國,我只知道我們要找到庫拉索,做一些在中國做不了的實驗。”
“在中國做不了的實驗,你們是不是用活人在做實驗?”
“那都是一些活不下去的人,艾滋病、霍亂、瘧疾,都是重病纏身的人,我們也是想救他們。”莫爾一臉嚴肅地說。
“前輩們用十幾年前神秘人帶來的幾株庫拉索制成了上百管藥劑,他們發(fā)現(xiàn)人注射了這種藥劑后,藥劑中植物細胞內(nèi)的線粒體開始侵入人體細胞內(nèi)的線粒體,人體內(nèi)相當多的基因被打開并激活,在這些基因的作用下,原本垂死的身體開始復(fù)原,同時肌肉細胞釋放了大量的酶類,變得強壯…….”
“你別講的那么深奧,你就說說那些鬣狗、還有發(fā)狂的隊員是怎么回事?”
“實驗了一些人后,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副作用,那就是大腦的某些嗜血和殺戮基因也被打開,被注射藥劑的人大多變得富有攻擊性,沒有恐懼感,甚至失去了人性。我想首先是食草動物吃了庫拉索,然后被黑曼巴吃了,黑曼巴咬了鬣狗,鬣狗才開始發(fā)狂的。”
“后來呢?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尋找?guī)炖鳎?rdquo;我問。
“后來從中國陸續(xù)派來了一些中醫(yī)和生物專家,因為他們對植物比較有研究。PIP想看看能否找到辦法控制副作用,但是藥劑就剩下了十幾只,因為再也沒找到庫拉索。”
“我父親應(yīng)該就是這么被派來的。”我對螞蟻說。
“的確這些活人實驗是見不得光的,但是PIP公司不管這些,他們找不到病人,就花重金招募窮人,有些生活所迫的人不明真相,就愿意過來做志愿者。后來實驗失敗后,就把這些人集中流放到廢棄的村莊。”
“村莊!”我心里一驚,看來事情都對上了。
這天夜晚莫爾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給我們說了一遍,人在絕境中秘密什么的就變得不再重要,或許也是覺得我和螞蟻現(xiàn)在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依靠,又或許覺得大家人之將死,說說也無妨。
為了省油螞蟻把車熄火,車里冷極了,我們也不敢下去生火,也擔心被莫名的生物襲擊,所以緊閉車門。莫爾雙手抱著背包卷縮在后排角落,嘴里念念有詞,好像是在做禱告。我和螞蟻抱在一起互相依偎著慢慢睡去,螞蟻不時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一定在螞蟻心里很重要,就像父親在我的心里的位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