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寂靜無聲，沒有絲毫的的蟲鳴鳥叫聲，似乎所有的生物都怕發(fā)出聲音遭到殺戮。癱坐在篝火旁的眾人在無垠的荒漠里顯得如此渺小，如同篝火的光亮在四面圍攏的黑寂中一樣，可以忽略不計。
我坐在火堆旁，嘴里嚼著風干的牛肉片。這種肉片當?shù)厝私?jīng)常作為干糧和零食吃，都是生的牛肉直接放在戶外風干，不經(jīng)過任何加工，有一股咸腥味道，加上剛才掩埋同伴尸體時見的一地血跡，不免有些反胃。
螞蟻倒是大口在吃，他中午也沒顧得上吃飯，估計也是餓了。
“人的尸體放在這沙漠一段時間是不是也就風干了，可以切成肉片吃了。”我故意惡心一下螞蟻，緩解一下冷寂的氣氛。
“你惡心不到老子，教官教導我們，在野外生存遇到非常時刻，死人也得吃。”
“過去古代戰(zhàn)爭斷糧的時候也是活人相食，五胡亂華時期，兩腳羊就是給北方少數(shù)民族當作肉食的女子。這些女子被當做軍妓、軍餉隨軍攜帶，天黑了陪睡，天亮了殺了吃。你們當兵的確實不一般。”
“老子要是有個女娃在身邊，才不舍得吃了。我跟你講，老子要是掛了，你就一把火把我燒了，免得那些豺狼虎豹吃老子的肉。”
“豺狼虎豹才不會吃你的肉，吃完不都變傻了嗎！”
“狗日的，你吃豬肉會變成豬嗎？”
我剛想夸贊螞蟻的反駁十分精辟，忽然想到父親留下的筆記里的一段關于人和動物變異的敘述。
我趕緊拿出隨身攜帶著的那本筆記，快速找到那頁文字，上面寫道：
北疆有異草，株白而葉紅，人食則色變，獸食則性變。有牧者以草飼羊，忽生犬牙，羊狂傷其股，牧者亦狂，通身烏黑，立殺十數(shù)人，刀劍不得入。
大意就是北方長著一種奇怪的植物，莖是白色的葉子是紅色的，人和動物吃了都會發(fā)生變化。有個放牧的拿這種草喂羊，羊吃了卻長出了狗一樣的尖牙，咬傷了牧民。牧民被咬傷后身體發(fā)黑，性情大變，殺了十幾個人，刀劍都傷不了他。
我一直以為這個筆記里很多古代的記述都是類似于山海經(jīng)那樣的神話故事和傳說，但是聯(lián)想到今日鬣狗咬傷隊員后的過程，和筆記中的描寫何其相似。
但是筆記里的事情都是發(fā)生在中國，而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是在遙遠的北非，是巧合還是有某種聯(lián)系？胡默拉地區(qū)的神秘植物和筆記中的那個植物是一個東西嗎？
我正想之間，老張忽然湊到了我和螞蟻的跟前，似乎有話要說，然后四下張望了一下。
“小倪，我剛才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父親失蹤有關系。”老張俯身輕聲說到。
“什么事情？”我也很好奇。
老張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老外，他們在遠處自顧自的在商量著什么事情，也沒注意到我們，更不可能聽到我們說話。但是老張左顧右盼的舉止使要說的事情顯得十分神秘。
“大概8年前吧，我剛來公司那會兒，在實驗室值夜班，有天晚上，遇到了一件怪事。”老張說。
“凌晨兩三點鐘，我看見一輛卡車駛入了實驗室外墻大門，我上前問話，對方出示了工作證件，示意我不要聲張，我也不想惹事，就回到了值班的崗亭。”老張接著說。
“過了一會兒我就看見實驗樓里抬出來了幾個人，天黑也看不清是死人還是活人，是黑人還是白人，但是能看到那些人身上都綁著繩子，嘴巴上還套著奇怪的枷鎖。”
“那肯定是活人了，要不然綁著干什么。”螞蟻說。
“然后從卡車上跳下來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都帶著面罩，分不出國籍，但是都背著槍。他們將那些五花大綁的人抬進了卡車里。”老張接著說。
“過程中他們有說過什么嗎？”
“沒有，就像是提前溝通好了一樣，就幾分鐘的事情，他們用一些奇怪的手勢進行溝通，然后卡車就駛離了。”
“難不成販賣人體器官嗎？我可聽說過去很多藥廠都拿活人做實驗，還做一些買賣器官的勾當。”螞蟻說。
“這個可能性不大，那種注射麻醉劑就可以，沒必要荷槍實彈五花大綁的。”我分析到。
“除非.......沒有麻醉劑，或者，麻醉劑對他們沒有產(chǎn)生效果！”我猛然想到。
“總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像是電影里一樣，跟咱們之前看的生化危機那個電影像不像？打喪尸那個。”
“不太可能，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不需要動力源就能驅動的東西，喪尸也好，喪尸鬣狗也罷，既然是死物，不可能不吃不喝到處咬人。”
“但是我聽說公司就是在秘密研究一種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藥，為此做了大量的實驗。”老張說。
“造福人類的事情大可公開，總感覺PIP公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說。
“管那么多干什么，趕快找到那鳥蘆薈，安全回家就好。”螞蟻說到。
“我跟你們不同，我父親的失蹤很可能與PIP公司有關，我一定要查清真相。”我低頭說到。
老張和螞蟻聽了默不作聲。我拿出手機，說：“放歌聽聽吧，感覺太壓抑了。”
光頭聽到音樂聲從帳篷里探頭出來看了看，馬上示意讓我關掉音樂。
我賭氣似的調大了音量，心里莫名的對光頭很不爽。
光頭從帳篷里沖了出來，徑直跑到我的面前，一把奪過了我的手機。
我和螞蟻正要發(fā)作，卻聽見光頭說：“在這個地方響聲很可能招引來強盜和野獸，你們不要命了嗎！”
我恍然大悟，急忙拉住螞蟻，螞蟻卻不依不饒，說道：“哪里有什么強盜，這禿子就是個強盜，殺人犯！”
按理說螞蟻作為老偵察兵應該有很強的警惕意識，但今天發(fā)生的事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性。
光頭也暴跳如雷，喊到：“回去后我一定讓公司開除你們！”
吵鬧聲驚動了其他隊員，都走出帳篷來看看怎么回事，老張正欲上前勸勸，忽聽得遠處一聲弦響，再看那光頭，張著嘴，嘴里銜者一只箭羽，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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