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易洗車行,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了,小驢在屋里的藤椅上,卷縮著,睡得死狗一樣。
桌子上,是一桶泡好的方便面,麻辣牛肉的,香辣的味道還很沖,里面還有一根火腿腸,王中王的。
安易很餓,但是現(xiàn)在沒胃口。這大半夜,都特么干了些什么事?
自己不是傻,就是瘋了,竟然相信一個女妖,折騰半夜,一分錢沒有撈到,一沖動,連到手的一百美刀也送出去了。
小荷更悲催,看安易就像仇人一樣,一回來,直接躺在安易的床上,牙齒咬的咯咯響。
安易一肚子委屈,也顧不得小荷什么感受,走進(jìn)臥室。
安易皺眉,問道:“我已經(jīng)幫你了,你什么意思?這是我的床,明天還要起早干活?”
小荷翻身坐起來,瞪著安易說道:“你的床?我有不讓你睡覺嗎?”
這話說的沒毛病,一個女孩子,主動送貨上門,連傻子也不會拒絕吧?
安易比傻子更傻。
“你這樣,讓我怎么睡?我求你,還是放過我吧?別鬧了,我真的沒有精神,還有六七天,就要交房租。”
安易一下子垂頭喪氣了,想到馬上要交房租,不得不面對房東紅姐那雙眼睛,安易就有點不寒而栗。
關(guān)鍵,紅姐還喜歡動手動腳。
“讓我放過你?你說的簡單,誰放過我了,安易,我告訴你,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小荷不屑的撇嘴。
“這么說,你還賴上我了?我招你惹你了?你走,立刻馬上,”安易真的生氣了。
說好的幫他掙錢,現(xiàn)在小荷一句不提,還橫行霸道的樣子,我怕你不成?
小荷翻身下床,逼近了安易,眼睛里閃過一道血光。
“不錯,我就是賴上你了,你能怎么樣?把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小荷今晚,殺人的戾氣沒有宣泄,一直感覺心里很躁動。
安易也針鋒相對:“我知道你兇殘,但是,我不怕,你要是有本事,連我也殺了,”
安易的天性,算是淳樸善良的,根本無法接受小荷這樣暴力的女人。
小荷見安易如此絕情,突然眼露兇光,直接沖到安易跟前,一把抓住安易的胳膊,張口就咬下去。
皮開肉綻,安易的胳膊瞬間被咬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小荷的嘴唇上,也是殷紅的血漬。看似更加驚恐。
“哎呀,你特么真咬。”安易輕聲叫嚷,推了小荷一把,急忙后退。
小荷嗅到了安易血的味道,那種純陽的血氣,讓小荷瞬間冷靜了下來,好像體內(nèi)的戾氣,也在一瞬間消失。
也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小荷臉上是震驚和緊張,就像一個女孩,突然見到自己的戀人受傷一樣,所有的愛意和柔情,一下子涌上來。
“安易,快,讓我看看,我竟然咬傷了你,對不起,安易,真的對不起。”
從兇悍的女妖,秒變成溫情的小女人。
沒有了兇光,小荷的眼睛里,柔情似水。
安易退后一步,說道:“不要你管,你既然不殺我,就請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安易冷漠的從小荷身邊過去,直接上床,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顯得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
就是咬了一口,身體的疼痛,本來不算什么,但是,安易必須放大自己的痛苦。
小荷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安易,又是憐愛又是好笑。
她沒有見過這么孩子氣的男人。
從她懂事開始,好像身邊出沒的,都是一個個面容平靜,城府高深,衣冠楚楚的男人。
就算后來義無反顧愛上的那個夏明遠(yuǎn),也是不茍言笑。
像安易這樣,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的小男人,真的好可愛呀!
小荷默默的走到床邊,坐下,雙手抓住安易的手,然后,按在自己臉頰上。
安易想掙脫,沒有成功。
小荷的臉還是很冰冷,安易感覺到一抹涼氣,從手掌,流遍全身。
“安易,別這么小氣好不好?你就不會讓讓女孩子?我知道咬你不對,但是,你把我給你的錢,隨手給了我的仇人,你就作對了嗎?”小荷輕柔的問道。
安易一怔,原來這個女人,計較的是那件小事?
安易沒有睜眼,說道:“小荷,那一百美刀,是你給我洗車的錢,和你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
“好吧,就算你說的對,你知道你強行遏制我的仇恨,會有什么后果嗎?你別逼我好不好?”
“不是我非要難為你,逼你,我就是一個苦逼的洗車工,我玩不起,該幫忙的我已經(jīng)做了,你真的該走了。”
安易不想再這樣,他很清楚,人鬼殊途,人妖更是殊途。
自己這分明是被女人和金錢,迷惑了心智,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得到。
天上掉餡餅的妄想,本來就非常可笑。
小荷楞了一下,露出一個苦笑。
“安易,既然你這么反感我,那好,你再幫我一個小忙,我保證立刻離開。”
安易一下子坐起來,感覺一個很大的包袱,就要被自己卸下來一樣。
“你說,我一定幫。”連語氣都變了。
小荷說道:“你答應(yīng)就好,安易,我真的很累,你知道,要是我現(xiàn)在離開,可能走不出一百米,不是被殺,就是自己所有靈力散盡而死。”
“啊,有這么嚴(yán)重嗎?”安易驚訝的看著小荷。他總不能面對女孩的生死,也麻木不仁。
“所以,我只求你再幫我一下,我就借你一樣?xùn)|西用一下。”小荷目光定定的看著安易。
安易直接慌了,立刻想到許多妖魔類的電影,恐怖直接放大了。
她不會是要借我的小心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