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浣紗他們下車,蕭然便笑著迎了上來。
蕭然仍和唐浣紗印象里的蕭然差不多,依舊是氣宇軒昂,英俊瀟灑,只是這些年海外漂泊的苦難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歲月的痕跡。
現(xiàn)在的蕭然,看起來就像一個成熟的外商,梳著一頭清爽干凈的短發(fā),白皙光潔的臉龐棱角分明,搭配著真絲藍(lán)色修身西裝,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種閑適優(yōu)雅的感覺。
“好久不見了。”
不知是因?yàn)榧舆€是別的原因,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就這么直直地望著唐浣紗,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正當(dāng)唐浣紗讓他盯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時候,王婷一下插進(jìn)兩人中間。
她歪著頭打趣道:“我說蕭大主席,你的眼中就只有浣紗嗎?”
蕭然如夢方醒般露出一個爽朗笑容:“當(dāng)然還有我們的王同學(xué)和陳同學(xué)啦,好久不見,快請進(jìn)。”
他側(cè)了側(cè)身子,引眾人步入城堡。
當(dāng)唐浣紗經(jīng)過他身邊時,蕭然忽然湊過來低聲耳語:“宴會結(jié)束后,我在頂樓等你。”
唐浣紗只覺心臟猛地?fù)渫ㄌ艘幌?,她回過頭來看著蕭然。
然而蕭然仍和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面帶笑容的迎接往來客人。
大廳里賓客如織,人頭攢動,隨處可見三五個人聚在一起打招呼寒暄。
王婷告訴唐浣紗,這次聚會將他們這一屆不少高中同學(xué)都叫過來了,他們以前的老師也有很多過來捧場,現(xiàn)在城堡里大概有近400人。
兩人去前臺那里領(lǐng)了房間鑰匙,正準(zhǔn)備回房梳洗一番。
忽然,唐浣紗的眼睛在人群中不經(jīng)意地瞟見一個人。
那個人在人群中是那么地不顯眼,一頭蓬亂的卷發(fā),普通的T恤,臉上掛著一絲慵懶的笑容。
是周也!
他此時正靠在廳堂角落的一把椅子上,笑瞇瞇得看著往來人群,似乎在觀察著什么。
在唐浣紗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唐浣紗。
他笑著沖唐浣紗擺了擺手,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唐浣紗咬了咬嘴唇,將行李遞給一旁的王婷。
“幫我個忙,把行李帶到我的房間。”
說完,她就在王婷錯愕的注視下向周也走去。
那邊的周也仍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仍一臉傻笑的看著唐浣紗。
直到唐浣紗走進(jìn)他才發(fā)現(xiàn),唐浣紗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一臉要把他生吞活剝的表情。
他趕忙擺出一副舉手投降的姿勢。
“投降,投降,你聽我解釋。”
可唐浣紗才不管他的哀求,擰著他的耳朵便把他拽離大廳。
這一幕被門口的蕭然盡收眼底,他就這樣靜靜佇立著,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
他那深邃烏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涼意。
“疼,疼,疼,你先放手唄。”
唐浣紗渾然不顧周也齜牙咧嘴的哀求,直將他拖到城堡一處偏僻的庭院。
這庭院位于城堡角落的一隅,地處幽靜,四下空蕩無人。
庭院中間的花壇里插著幾根已然凋零的花枝,滿地昏黃的落葉給庭院添上一抹蕭瑟的感覺。
唐浣紗一把將周也推到花壇上,站在他身前直直盯著他雙眼。
她盡力抑制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雙唇緊緊抿著,全身微微顫抖。
“你不是要解釋么?我聽著。”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但不爭氣的嘴巴還是暴露了她那動搖的心情——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讓人感覺她下一秒要哭出來。
周也揉了揉通紅的耳朵,苦笑道:“你這句歡迎回來說得夠別致的。”
“呸,不要臉,誰歡迎你回來,你現(xiàn)在就滾,滾得越遠(yuǎn)越好。”
唐浣紗漲紅了臉,攥起拳頭就要打周也。
沒想到周也一下就閃了過去,圍著花壇跑了起來。
邊跑還邊火上澆油:“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很慶幸和你搭檔,逗你可比逗老王那個悶葫蘆有意思多了。”
一個花盆飛了過來。
“我去,這要我命啊,你這也太開不起玩笑了。”
又一個花盆飛了過來。
“好好好,我不跑了,咱們好久沒見啦,和平第一哈。”
周也停下了腳步。
可是唐浣紗這時卻終于忍不住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
她的聲音顫抖著:“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消失不見以后我多擔(dān)心,到處都聯(lián)系不上你,我以為你。。。你遭遇不測了。”
說著她開始低頭抽泣起來。
周也一下子慌了手腳,他哄女孩子的經(jīng)驗(yàn)為零,現(xiàn)在如果讓他在安慰哭得梨花帶雨的唐浣紗和面對十八層地獄這兩個選項(xiàng)里選一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這。。這。。你先別哭了好么?我從頭跟你說。”
他的手不安地晃動著,不知應(yīng)該放在唐浣紗起伏的肩膀上?還是摸一下她的頭?或者握住她的手?
最后他索性揣在自己的褲兜里。。。
“其實(shí)那天,是社長來把我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