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人罵罵咧咧走了。
這下不光是蘇母,就連蘇父都崩潰的大吼大叫。
茶幾上的杯盞更是被砸得稀碎。
“好,好,好你個(gè)蘇嬋,你當(dāng)真是我蘇有為的好女兒,這下你滿意了?”
“老子好不容易才求來的這樁婚事,吳老爺看在你是黃花大閨女的份上,才愿意出五千萬的彩禮娶你過門。”
“眼看著公司馬上就能起死回生了,你這個(gè)逆女,你這個(gè)畜生……”蘇有為越想越氣。
這半個(gè)月以來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問他要錢討債,好不容易才有這條門路,絕不可能斷送在這里。
上前二話不說,拽著蘇嬋的手拖著她往外走:“今天你就算是死,也得嫁給吳老爺。”
“不要,不要,爸,我求你了,我不要嫁給吳老爺……”這一刻的蘇嬋,弱小無助,若可以,她寧愿不要成為蘇家的女兒。
就在父女兩拉扯的時(shí)候,眼尖的蘇柔瞧見了江無畏,被他陽光帥氣的面龐有所觸動:“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家?”
看著他身上穿戴的衣裳,再看看手里提著那些廉價(jià)的煙酒,頓時(shí)神色鄙夷起來。
江無畏說不出來的尷尬,提著禮物準(zhǔn)備上前:“你們好,我叫江無畏,我來找蘇老爺有事情商談。”
“站住,哪里來的鄉(xiāng)巴佬,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兒。”
“我們家能和你有什么事情談,趕緊滾!”蘇母瞧見他手里的廉價(jià)煙酒茶。
臉都黑成了豬肝色,真實(shí)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這才幾天的功夫,鄉(xiāng)巴佬都敢上門吆五喝六了。
比起蘇母和蘇柔這兩個(gè)目光短淺的婦人,蘇有為多少有幾分格局。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保姆拿來了鞋套……江無畏微微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嫌棄他臟?會臟了他家地板?
江無畏知道自己是來辦事情的,終究還是忍下了,提著東西走上前:“小侄拜見蘇伯父,來的路上隨意買了些水果,望蘇伯父莫要嫌棄。”
在山上的時(shí)候老頭子就常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做人做事就得做足了。
哪怕是來退婚的,也得退的體面一些讓人無可挑剔。
顯然江無畏還不知道他這些禮物,和人家所謂的禮物有什么差距。
他的這些禮物平常百姓家倒是無可挑剔了,可對住在別墅區(qū)的蘇家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禮物就不必了,你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他還等著把蘇嬋送到吳家去呢。
蘇家人鄙夷的神色江無畏多少也看出來了幾分,將東西放下就拿出婚書遞了過去。
“這是出門前家里長輩給我的婚書,我這次上門是來……”說話間江無畏看著蘇嬋懇求的神情。
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不忍心。
若是講出了退婚,蘇嬋這么柔弱的小姑娘,怎么敵得過如狼似虎的蘇家人。
兩家的對話他也聽出來了一些,蘇有為明顯是要用蘇嬋去換五千萬來挽救公司。
退婚也算是一種拋棄,到時(shí)候蘇嬋鐵定要被送給吳家那個(gè)死老頭……
蘇有為看著婚書上寫著的名字,回想起十六年前的一些往事。
那時(shí)候的蘇有為才剛剛創(chuàng)業(yè),一個(gè)叫江漢生的男人給了他一筆投資,不要任何回報(bào)只要一紙婚書,說是將自己的大女兒許配給他的兒子。
當(dāng)時(shí)想著挺好,將來女兒能嫁到這樣的有錢人家也不錯(cuò),若是不行了就悔婚也可以。
誰知十六年過去了,還真有人拿著婚書找上門來了,只是不知道這江漢生家的生意如今發(fā)展幾何了?
想來定是落魄了,否則也不可能提著那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上門。
蘇家都這樣了,還想來個(gè)吃白飯的東西。
蘇有為怒氣直沖天靈蓋,把婚書二話不說就往地上砸去:“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也敢上門來娶我蘇家的女兒。”
“瞧瞧你這窮酸樣,拿什么來養(yǎng)我的女兒。”嫁給吳家至少還能換五千萬,嫁給這窮小子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江無畏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么個(gè)結(jié)果,蘇家狗眼看人低他可以不計(jì)較,本來也是要退婚的。
可見了幾面的蘇嬋,他實(shí)在是不忍心這樣水靈的姑娘被糟蹋,彎腰將婚書撿起嗤笑道:“白紙黑字寫下的,反正蘇嬋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管你們認(rèn)不認(rèn),在不給我一個(gè)說法之前,蘇嬋不可以嫁給任何人。”
“否則我不介意拿著婚書幫你們蘇家出出名,那個(gè)吳家要是知道了蘇嬋有婚約,你覺得他還會要蘇嬋嗎?”
江無畏話里話外給人一種得不到就要?dú)У舻膽B(tài)度,蘇有為夫妻直接就給氣炸了。
“來人,來人,立即把這個(gè)土包子給我轟出去。”
管家?guī)е鴥蓚€(gè)人保鏢上前要?jiǎng)邮?,三兩下就被江無畏給撩倒了,他嘴角微揚(yáng)傲慢至極:“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勸你別把小爺我給惹火了。”
蘇有為膽敢動他一下,不說其他姐姐,光是沈秋雅都得要蘇家半條命。
爭鋒相對之時(shí),蘇嬋爬起來拉著江無畏就往外面跑,蘇家人只敢在屋里罵罵咧咧。
跑到大馬路上,兩人的腳步才慢下了幾分。
蘇嬋拉著江無畏的手不停的顫抖,女人慘兮兮小可憐的模樣,江無畏實(shí)在是無法忽視。
將她拉到一旁的路沿上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藥酒想要幫她擦拭:“你忍著點(diǎn),抹上這個(gè)藥酒很快就不疼了。”
紅腫的臉頰泛著青紫,可見動手的人是下了死手,這哪是她爹媽,怕是仇人還差不多。
隨著抹上冰涼的藥酒,火辣辣的痛感逐漸消失,而蘇嬋的眼眶再次濕潤了起來。
一聲謝謝如鯁在喉,說不出的難受,這么多年來,每一次家里有事兒她都要受傷。
可從未有人關(guān)心過自己疼不疼,而如今這個(gè)陌生人卻如此細(xì)致的幫她擦藥。
至親至愛不如一個(gè)外人,一個(gè)外人都能明白她的艱難。
“謝謝!”
江無畏不知道她的這聲謝謝,是感謝他擦藥酒,還是感謝他沒說出退婚,亦或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