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已經(jīng)被嚇到了。
他久久沒敢走過來。
他說早知道你領(lǐng)我到這地方來,我還不如不來了呢!
我說你他媽的哪來的那么多廢嗑。
讓你來你就來就得了,廢話咋那么多呢!
我媽早就和他說過,說他和我交朋友準保沒虧吃,就是有危險也輪不到他頭上。
這小子傻呆呆的,腦袋好像缺包。
再說這死的不是你爹嗎!要不我?guī)闵线@兒來個毛。
要是我爹。
算了,要是我爹那就好了!
可惜他和我姥爺他們連處衣冠冢都沒有。
就是一座座的小孤墳。
藍桉還是不敢來,是我硬把他拽過來的。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爹沒了!”看著陰坡上父親的尸體,藍桉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說這個墳的主人是少死的。
所謂少死的意思,就是這個人還沒成年呢!就死了!
這在我們這叫少死。
少死是不配有墳的。他家人還給他立了一處墳,這已經(jīng)是最高規(guī)格的待遇了。
所以上面沒有名字。
就是寫了名字也沒用。
他也進不了祖墳,他祖先丟不起那人。
不過,要實在想進祖墳也可以。
那就是在他死后的七天內(nèi),他得抓到一個墊背的才行。
這才配在木牌子上面刻上名字。
“現(xiàn)在,他找到了!”我不好意思地在說完這個風(fēng)俗后指了指藍大叔的尸體。
藍桉好一陣抽搐,他從小他媽就沒了,現(xiàn)在連父親也沒了。從現(xiàn)在起,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兒了。
他不甘心,他和我說,他不相信這是事實。
我和他說我也太相信這個事實??墒鞘w就在這兒擺著呢!不容你不信。我說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這畢竟和我也有關(guān)。
他問我和你有個毛關(guān)系。
我說他差一點兒也成我爹了,我媽剛剛萌芽的愛情,就這么讓他給扼殺在搖藍里了。
藍桉一聲也沒吭。
他撲的一聲跪下,問我該怎么辦。
我說你報官吧!
他點頭說也是。
后來說藍大叔是得什么急性病才沒的。
和我說的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
那是?。】隙ǖ眠@么說的??!
直到藍桉他爹真正入土為安那天,我才和他道明原委。
我說這個游魂在村里游蕩了三天了,就是要抓一個墊背的。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天,他也不管你能不能看到他。
反正,他會在你身后叫你的名字。也不管和你認不認識,他就是知道你的名字。
我和他說只有你爸答應(yīng)他了。
之后就是這樣了。
他本來就是想叫個外村的人的。
他那時相中的不是你爸,而是我老丈人。
這不叫我一眼給拾破了嗎?然后你在這旁邊總和我年一些沒用的。
就這么叫他給跑了。全村只有你們爺倆這么兩個外村人。
你又和我在一起,那沒辦法,就只好拉你爸做墊背的了。
我說的頭頭是道,他不得不信服。
就這樣沒過幾天,那個少死的鬼人墳頭上終於有了名字。
他叫佘小強,死的時候不到十七。
正了八經(jīng)是少死的。
藍桉說他爸死的真冤??!
我說和你們家開的鋪子也有關(guān)系。
要是個棺材鋪,就不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
但現(xiàn)在貌似說這些也沒用了。
藍大叔死后,就更沒有人去我家買蛇了。
那一年我們家的蛇下了好多的蛋。
足足幾十個。
就這,也還是沒有人上我們家買蛇。
因為有藍掌柜的事在前。
他們先前就吵吵我們家那種品種的蛇不吉利。
藍掌柜的這一死,就更加做實他們的說法了。
藍桉在料理完他父親的后事就把他家的鋪子給停了。
他說就是開棺材鋪,也要和我一齊開。我說先不急,萬般皆是命,就算藍大叔那樣死不了,也會有別的方式的。我說不是我嘴臭。事實就是如此,不信你細品。
他現(xiàn)在相信我的話了。
這要是沒有事實,就算打不過我,他也得打我。
他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棺材鋪子什么時候能開起來。
我說什么時候也開不起來。
因為現(xiàn)我根本就沒有多少用棺材的了。
他剛要發(fā)火。
我一句話就給他破解了。
我說開個陰陽鋪子不香嗎?
他一想也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