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進了辦公室,讓秋顏關好門,意味深長地道:“丁總,你說世事難料這個詞,是不是很有道理?”
丁興為連連點頭,“是,是,我們都看走了眼,沒想到您這么有本事,真讓人驚嘆。”
沈越道:“有本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本事?說說看,我有什么本事?”
丁興為聽得出嘲諷意味,只想狠狠地給自己來幾個耳光。
他恭維道:“就憑您昨天那一出,就令人心服口服。”
沈越戲謔地道:“心服口服?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服???”
丁興為生怕自己說錯話,額頭滲出汗水,“服,我是真的服。也只有像您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做方小姐的丈夫。”
沈越搖頭嘆道:“我換個說法,我原以為你是聰明人,今天應該見不到你才對。”
丁興為聽出他還是要繼續(xù)算賬,恨得牙根發(fā)癢,又不敢發(fā)作,只能盡力掩飾。
他心中暗道:狗東西,小人得志,反正你也待不了幾天,我就忍著,看你能拿我怎樣!
沈越等了一會兒,說道:“丁總,我給你個提示,你說,我的頭三把火,要怎么放,才能燒得更猛?”
丁興為默不作聲,心中冷笑不止:原來是想拿我開刀,沒門!
沈越又等了一會兒,嘆氣道:“看來你還是沒懂,我再提示一下,你說,我走了以后,趙董會像我這么客氣嗎?”
丁興為先是疑惑,細細一琢磨,冷汗立時浸透了衣衫。
他好歹也是在位多年的總裁,算得上忠臣元老,還培養(yǎng)過幾個得力的手下,即便是趙董,想要毫無理由地炒掉他,也會惹人非議。
可經過昨天的事,趙董對他已經沒了信任,遲早會對他動手,如果因此影響了聲譽,還會記恨于他。
所以最后,趙董最好的選擇,還是用挪用公款的事實,名正言順將他轟走。
與其面臨那樣的下場,不如自己辭職走人,多少還能留點體面。
如此一來,既能讓趙董免去難堪,還能幫沈越立威,可謂是皆大歡喜。
這才是昨天將趙董請過去的真正妙處!
丁興為想到這一層,終于深深地領悟到沈越的可怕。
從拒絕與沈越“交易”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選擇。
丁興為攤在地上,疲憊地吐出一口氣,虛弱地道:“沈公子,我現(xiàn)在才是真的服了您,今天的會議上,我會主動辭職。”
沈越道:“這才對嘛,你既然有了覺悟,那我以后也不會為難你,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交易。”
丁興為道:“您盡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替您完成。”
沈越道:“我問你,到底是誰提議,讓我去與方小姐商談廣告?”
丁興為奇道:“您如此處心積慮,就為了這個?”
沈越不耐煩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丁興為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況,再三斟酌,“沈公子,我不知道那個決定到底有什么問題,所以我只能跟你詳細描述經過。”
“嗯。”沈越打起十二分精神。
丁興為道:“首先,方小姐對我們岐梁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最耀眼的明星,所以請她拍廣告是我們全公司的決定。”
“全公司?”沈越不禁犯難。
丁興為點頭道:“準確說是所有高層領導??傊?,我們已經多次派人與方小姐商討,可惜都被拒絕,上次只不過是例行會議,我們雖然沒有放棄這個計劃,但也沒多少人再有興趣。”
沈越問:“然后呢?”
丁興為回憶著道:“然后有人提議,反正去了也是白去,不如隨便找個人意思意思。”
沈越豎起耳朵,“誰做的提議?”
丁興為道:“鄧科。”
沈越問:“鄧科?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做什么職位?”
“他?。苦?!”丁興為一臉不屑,“他是副總經理,沒什么本事,就是混吃混喝。”
“混吃混喝能做副總?”沈越不敢相信。
“額……”丁興為比劃著道,“怎么說呢,也不是完全沒本事,只是業(yè)務能力還不夠做副總,但是他溜須拍馬的本事很好,就是靠這個混上去的。”
沈越暗想:這樣的人更容易受人所制,由他來謀害別人的可能性確實更高。
問道:“他說隨便找個人,然后就推薦了我?”
丁興為道:“不是,推薦您的是何華清。”
何華清?難道會是他?
沈越有些難以接受。
何華清是人事經理,手上掌握了公司所有員工的資料,只有他更方便找個“賤種”。
可沈越進這家公司實習,正是陳老師找何華清幫忙找的,也就是說,何華清對沈越有恩。
不行,相比起對欲雪做的事,這點恩根本算不了什么!
沈越暗說一句,小心問道:“何華清……當時是怎么說的?”
丁興為回憶著道:“他當時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他說,既然是意思意思,那就職位最低的也行唄,讓沈越去,這小子雖然學歷出身都不怎么樣,但長得蠻帥,人也機靈。”
沈越問:“后來呢?”
丁興為道:“后來大家都表示同意,有的說:‘你們年齡差不多,說不定有共同話題,反倒能談攏’,有的說:‘方小姐也太心高氣傲了些,派個實習生也能氣氣她’。”
沈越點頭道:“好,就這些。接下來秋顏會跟著你,我問你的問題不許透露給任何人。”
丁興為忙道:“不會不會,您老的本事我已經領教了,絕對不敢。”
沈越道:“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