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體、液體、固體,源炁隨著陸離心中所想,任意變換著它的形態(tài),不禁讓人覺得十分奇異。
它好像擁有魔力一般,不知不覺中就將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并且逐漸滲入到靈魂的最深處。
陸離癡癡地伸出雙手,想要撫摸它、接近它。
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只是本能在不斷地驅(qū)使著他。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想要擁抱它、融入它。
一縷縷漆黑的靈力攜帶著暗紫色的咒力從陸離體內(nèi)脫離而出,最終在身前凝聚為一團濃郁的黑色煙霧。
隨著咒力被拔除,腦海中那塊遮掩記憶的空白被一點點揭開。
陸離以第一人稱的視角,觀看著自己迄今為止的所有經(jīng)歷。
片刻過后,陸離低頭凝視著漂浮在身前,那團不斷伸展、收縮的黑色煙霧。
那是他的鎮(zhèn)魂器,改變他命運的東西。
“去吧。”陸離勾著嘴角,微笑著對鎮(zhèn)魂器輕聲說道。
而它似乎真的聽懂了一般,開始慢悠悠地向源炁漂浮而去。
只是時不時停滯,好像舍不得陸離似的。
陸離見此情形,心中亦是升起不舍的情緒。
十一年前,他們在此處契合,如今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開。
“我就在這等你,快去快回。”陸離目光溫和,語氣依舊輕柔。
得到保證的鎮(zhèn)魂器又停留了會兒,然后才帶著它凈化死咒的使命,徑直鉆入源炁之中。
陸離的目光有些呆滯,靜靜地看著面前變換成一團黑煙的源炁。
只覺得隨著鎮(zhèn)魂器的離開,自己的心靈也空了一塊。
這是他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并不確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一定要回來啊……”陸離悵然若失地喃喃自語道。
將話說完后,便盤腿坐下調(diào)養(yǎng)生息,靜靜等候與它的再次相遇。
通幽殿外,隨著陸離走入殿內(nèi),石門關(guān)閉,方相氏的大手搭上了牧浮生的肩膀。
牧浮生暗自吞咽著唾沫,斜眼投去了充滿戒備的目光。
方相氏卻不以為然,笑瞇瞇地說著讓牧浮生不寒而栗的話語:“許久不見,讓我看看這兩年有多少長進?”
牧浮生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前些年第一次跟陸離回酆都城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自視甚高,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主動挑釁身旁的這位大人物。
于是乎,事情的經(jīng)過十分之曲折,事情的結(jié)果相當之凄慘。
后來,每次跟陸離來酆都城玩兒,都會被方相氏盯上,這也成為了牧浮生為數(shù)不多的童年陰影之一。
這次若不是陸離有難,自己實在放心不下,打死他都不會走這一遭。
“啊這……不太好吧方先生。”牧浮生不動聲色地將肩上的大手輕輕推去,訕笑著說道:“小的何德何能,能讓您百忙之中抽空賜教啊。”
“陸哥兒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出來,我在這等,您管自己去忙好了。”牧浮生準備隨時跑路,甚至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側(cè)移了幾步。
可方相氏哪會放過這為數(shù)不多的樂子,在他漫長的生命當中,與許多人相遇,也經(jīng)歷過不少離別。
但直到現(xiàn)在,能夠見證小輩們的成長,他仍然會感到非常開心。
況且身旁這位少年,自己也十分看好,于是笑著說道:“這次我們換個玩法,我挑選些與你實力相當?shù)膶κ?,有你來決定什么時候開打,什么時候休戰(zhàn),如何?”
牧浮生聞言,舔了舔嘴唇,心中逐漸升騰起狂熱的戰(zhàn)意,且愈發(fā)不可遏制。
“這種切磋技藝的機會,可比你在外頭死戰(zhàn)到底劃算得多。”方相氏見狀,繼續(xù)開口蠱惑道。
牧浮生又猶豫了一會兒,本性暴露,“打就打,打架這種事情,小爺我什么時候怕過?”
雖說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這種方式極其容易傷及根基,但卻是變強路上最快的方式。
況且身處此處,只是切磋技藝罷了,機會屬實難得。
“等我養(yǎng)養(yǎng)傷,這兩天就開打!”
話音剛落,牧浮生轉(zhuǎn)過頭看著方相氏,哪怕是有面具遮掩,亦能看到他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頓時有些后悔,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