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如紙,我看到一蛋身后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枯瘦老漢,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掛著獰笑,一雙干枯的雙手正在向一蛋脖子抓去。
“一蛋,快跑!”
我驚恐大喊,一蛋卻沒有逃跑,而是出于好奇地向后轉(zhuǎn)身。
“毛線!盡嚇唬人。”
一蛋回頭的剎那,他身后的老頭忽然就不見了。
我用力搖了搖腦袋,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一蛋鄙夷地看地看了我一眼,大大咧咧地跑了回來,將魚收拾好,他又去河邊洗了魚,然后把魚插在木棍上烤了起來。
其實(shí)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我也沒啥胃口了。
河水里浮現(xiàn)出的那張老臉和一蛋身后站在的老頭在我們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
之后,我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眉頭緊鎖,一蛋卻和沒事兒人一樣,烤魚吃魚,玩得很痛快。
一蛋吃完烤魚,已經(jīng)到了傍晚,一蛋用土將火堆埋上,還在上面撒了泡尿。
然后我們準(zhǔn)備離開。
走的時候,我心里總感覺怪怪的,我瞥了一蛋一眼,發(fā)現(xiàn)他面如土色,眼睛上也像是落了一層灰,沒了一絲神采,我的心里咯噔得一下,越發(fā)不安,心里想著事兒,我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diǎn)沒把我嚇?biāo)馈?/p>
我看到一蛋正站在河邊,穿著一個大褲衩子,手里提著一條魚,正面無表情地向我揮手!
完了!
一連三次看到奇怪的東西。
我感覺我們這次闖禍了。
我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體也在發(fā)抖,渾身寒毛乍立,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透著寒氣。
再也不敢瞎看我,感覺回頭,低著腦袋,快步往回走。
一向活躍的一蛋,這時也安靜了下來,他變得格外沉默,走路時始終低著腦袋。
回到村口,我想和一蛋道別,但是他理也沒有理我,機(jī)械地轉(zhuǎn)身,往自己家走去。
我嚇壞了,回到家里,趕緊緊閉窗門,但還是覺得渾身發(fā)冷,我裹著被子,趴在床上,不住的發(fā)抖。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心俱疲,在劇烈的恐懼下昏昏睡去。
睡夢中,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越來越清晰。
我嗖地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然后爺爺推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
爺爺手里提著一塊豬肉,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我怔怔地看著他,大口地喘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兔崽子,你去河邊了?”
爺爺?shù)难劬鋈坏纱罄洗?,手里的豬肉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的樣子嚇到我了,我木訥的點(diǎn)頭,腦瓜子嗡嗡的。
“嗨!”爺爺用力跺腳,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爺爺,我......”
我想和爺爺說什么,但卻什么都講不出來,我知道我做錯了,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真是防不勝防吶!”爺爺搖頭嘆氣,坐在板凳上,抽起了旱煙。
這一刻,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煙霧彌漫,爺爺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也不說話,這讓我感覺更慌。
良久,爺爺忽然抬頭,看著我問道:“河里看到了什么?”
“一張人臉。”我的聲音帶著哭腔,都快哭出來了。
這時,爺爺從懷里取出一張黑白照片,放在我面前,問道:“仔
細(xì)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照片上是一個身材干瘦的老頭,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咧著嘴抽煙,滿臉的皺紋。
看清這張照片,我嘴巴哆嗦得說不出話,額頭豆大的汗滴滾滾而下。
照片中的這個老頭和河水里浮現(xiàn)出的那張人臉一模一樣!
“是這個人嗎?”爺爺看著我問道。
我此刻全身冰冷,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木訥的點(diǎn)頭,“是他,是他。”
“哎!”爺爺嘆了口氣,“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搖頭,爺爺說:“他就是當(dāng)年被我攆進(jìn)河里的銀匠,和咱家可是有血海深仇。”
爺爺此話一出,我更是嚇得不輕。
死了十幾年的老銀匠,一張鬼臉忽然在河水里出現(xiàn)。
難道他是要回來找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