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娃子。你是不知道。沒有你之前,你爺一直是咱們村里出了名的先生,村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要找你爺,你爺每次也都能解決,直到有了你,你爺才宣布收山,從那以后再也沒管過這類的事,而村子里也卻是沒有再發(fā)生過什么怪事,這個事你當(dāng)然不知道。”
興許是覺得我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村民們造成的,根叔的眼神里充滿了歉意。
“行,這眼下你也回來了,就在家看著你爺吧,我回去一趟,給你拿點吃的來。”
根叔不等我繼續(xù)發(fā)問,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出了堂屋。
聯(lián)想到之前應(yīng)該都是根叔在這里照看我爺,我不免有些愧疚,也沒好意思留下他再問點什么只得起身送別了根叔,返回屋內(nèi)后,搬了一個凳子,坐在了我爺床沿邊上。
看著我爺枯槁的臉龐,回想著兒時的時光,我爺帶著我上山打柴,下河摸魚,心里一陣泛酸,眼角不自覺的再一次掛上了淚花,伸出手抓住了他那瘦骨嶙峋的手。
“天兒娃子回來了嗎?”我沒有想到,在我抓住我爺手的瞬間,他竟然說話了!
而且聽聲音,中氣十足,并沒有要那種將死之人的樣子。
我急忙抬起頭,看著我爺,著急地說道道:“爺?你醒了?你到底是咋了?”
我爺費力的用雙手支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從躺著的狀態(tài)變成半靠在床沿上,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濁氣后,用緩慢的語速說道:“天娃子,你聽我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剛要插嘴詢問,就被我爺抬手打斷。“這里頭的事情,不是你能參與的了得,麒麟降世,必生禍端,恐怕咱們整個臥龍崗都難逃劫難,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天,咳咳...”
由于氣力不足,我爺?shù)倪@一段話中間大喘氣咳嗽了好幾次,臉色漲的通紅,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之后,繼續(xù)說道:“這件事,就讓它終結(jié)在我這里吧,今后你就離開咱們村子,永遠不要再回來,走的越遠越好,記住爺?shù)倪@句話,另外,你父母.....”
我爺?shù)臍庀⒃絹碓轿⑷?,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最后已經(jīng)眼看的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什么?爺?”
我把耳朵緊貼在我爺?shù)淖齑脚赃叄胍犌逅詈蟮降自谡f什么,奈何我的耳朵已經(jīng)感覺不到一丁點溫暖的呼吸了。
我爺,就這么離開了人世....看著他逐漸變涼的身體,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壓抑的情緒,趴在床沿邊大哭起來。
“天娃子,我給你拿來了點苞米,你先湊合墊墊,這大晚上的,實在找不到一口熱的吃食。”
哭了有一會,門口傳來了根叔的聲音,我站起來穩(wěn)定了下自己的情緒,走到了門口。只見他阮子里裝著幾只煮熟的玉米,遞給了我一根,我急忙接過啃了兩口,跟他說了我爺剛才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
他聞言愣住后,隨我進了內(nèi)屋,可接下來的一幕,不光是他,就連我也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
剛才還好好的躺在床上的我爺,此時竟然失去了蹤影!
此時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用常理解釋了!
從我出去迎進來根叔也就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了呢?
根叔站在我身后,有些手足無措,試探性的問道:“天娃子,你爺.....?”
我想要說什么,但感覺有什么東西堵在喉嚨里一般,什么話都說不出來,聯(lián)想起剛才我爺跟我說的話,再想想直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腦子里一團漿糊,沒有一絲頭緒。
轉(zhuǎn)過身,給了根叔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嘴里努力的擠出了幾個字:“我不知道...”
根叔也看出我的不對勁,但這又是我的家事,他也不方便過問,只得把阮子放在了地上,說道:“天娃子,我把東西給你放在這兒,你餓了就吃點,我在你爺這兒呆了兩天了,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明早再過來找你。”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家。我望著我爺消失的床怔怔出神,心中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