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在枕頭上,曲著身子進睡。
我沒有立時上床就寢,而是仍舊看著窗外的街景。
其實,旺角的街頭大廈密集,街景也沒什看頭,只是面對了數(shù)年的滾滾黃沙,重回舊地自不免要懷念一下。
天雖黑,但昏黃的街燈還是令人看得到路上情況。
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是偶爾有一些醉酒的人在喧囂,除此之外,街道總是寧靜得很。隨著時間流逝,地上積聚的空罐子越來越多。
我整晚就是對著沉默的街道思前想后,四年前的生活光景在腦海一幕幕的略過。
我想起爸,心里面便不期然的產(chǎn)生一股怒意,可當(dāng)我想到媽媽的時候,心,又軟下來。如此以街景伴酒,一直到天色微藍,我才收拾心情,上床睡覺。
“嘭!”
可是在我闔上眼不久,忽然有一道槍聲,驚心動魄的劃破安靜!
槍聲響起,打破肅穆,我和拉哈伯亦隨之驚醒,就在這時,街外又響起另一聲槍響。
槍聲響處,應(yīng)在隔街的馬路旁,想起洗手間的窗子該能看到那位置,我們連忙走進去,探首出窗外觀看。
這時旭日初升,金光萬丈,街上情況盡收眼底。只見一個孕婦披頭散發(fā)的倒臥在街頭,奄奄一息。孕婦肚上和胸口都血如泉涌,看來剛剛那兩發(fā)子彈,正是射向她的肚子和心臟。
街道四下無人,看來兇手已然逃去。過不多時,一輛救護車火速駛至,想是附近的居民聞槍聲后召來的。
救護車尾隨著一輛銀色跑車,車頂設(shè)了一個閃爍著藍光的警號燈,看來是一輛警車。那銀色警車后來先至,比救護車更快駛到那中槍孕婦旁邊。
警車才停下來,負責(zé)架駛的警察立時飛奔去孕婦身旁,跪下細看。
“那女的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拉哈伯冷冷的道。
我打開魔瞳,細心傾聽,那孕婦果然已經(jīng)停止心跳了。
忽然聽得那男警呼天搶地,泣不成聲。車上其他警員早已下車,圍著那男警和孕婦??吹酱饲榇司?,眾人臉色盡是傷感,顯然一眾警員與那孕婦早已相識,那男警更說不定就是她的丈夫。
這時救護員已經(jīng)下車,連忙把男警拉開,然后嘗試替孕婦急救??上н^了一會兒,救護員還是搖了搖頭。
那男警似是刺激過度,頭一抑竟就昏了過去。一名救護員連忙把他扶到一旁,其他的則用黑色袋子把孕婦包裹好。
其實這種情況,我和拉哈伯都見怪不怪,因為有魔鬼在的地方,總是會引起無數(shù)意外災(zāi)禍。也許,這是上帝對我們的咀咒,又或者是因為魔鬼身上,總是儲存了大量的負能量。
但這一次,我看著街上這一幕生離死別,心里竟浮現(xiàn)一瞬即逝的遺憾。
這女子使我想起媽媽,因為二人都是在街頭死于非命,二人都是母親,二人的丈夫也是在死后趕到?;蛟S,要是我們不寄住在這里,那女人便不會在此喪生。
不過,這世界并沒有“或許”,就算是魔鬼,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哎,被那該死的槍聲弄醒。”拉哈伯打了個呵久,說道:“不過既然醒了,我們事不宜遲,這就出外去打探吧。”
拉哈伯睡了一整夜,當(dāng)然精神飽滿,可是我剛上床便發(fā)生兇案,現(xiàn)在倒是有點疲累,于是說道:“不行呢,我還沒睡過,現(xiàn)在累得很。你好歹也讓我先休息幾個小時吧?”
拉哈伯望著我,搖頭嘆息道:“好吧,你待在這睡會兒,我自己先出去找一下吧。”聽到拉哈伯這樣說,我便即躍上床倒頭大睡。
一直到數(shù)小時后拉哈伯回來,我才給他弄醒起床。
“這里附近的女人我都尋訪過了,沒有妲己的蹤影。”坐在椅子上的拉哈伯,舐著爪子說道。
“那我們該怎么辦?擴大搜索范圍,還是到港城以外的地方找尋?”我打了個呵欠,發(fā)覺自己的口氣中人欲嘔,連忙走進洗手間刷牙。
拉哈伯隨我進去,跳上洗臉盆旁說道:“先在這兒多待幾天吧,有些娼妓到晚上才活動,我們可要一個不漏的查明清楚。”
我一邊刷著牙,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其實我們找的妲己,是不是那個九尾妖狐,狐貍精的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