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凌凡瞳孔一縮,幾步過去,一手抓住往自己母親身上噴消毒水的護士。
“你們干什么?”
護士退開幾步,打量著平平無奇的凌凡:“你是他兒子?”
凌凡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理會那些護士,只是看著病床上的養(yǎng)母。三年未見,他的養(yǎng)母已經(jīng)瘦得脫了形,渾身干枯,只剩下一層皮肉,裹在衰老的身體上,身上的衣服也臟污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而且,就在她身體下,竟然滿是排泄物!母親就坐在那些排泄物里,花白的頭發(fā)被消毒水打濕,凌亂的粘連在臉上。
才三年,沒有想到……
“媽……”凌天心疼不已,不顧臟污的握住了母親的手,“媽,是我啊,凌天啊。”
母親抬起眼睛,看了凌天半響,扯出一個癡傻的笑容。
就在凌蘭伸手的那一刻,藏在她身后的照片掉了下來。
凌凡撿起照片,是三年前的那張全家福。
照片上,妻子楚嫣然抱著襁褓中的女兒呦呦,笑靨如花,凌蘭那個時候身體強硬,也沒有老年癡呆癥,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可是,楚嫣然,你現(xiàn)在去哪里了?竟然讓媽受這樣的虐待?
凌凡看著照片眼睛發(fā)澀,還未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背后的護士就蠻橫道:“既然你是她兒子,那就把她拉在床上的東西收拾干凈吧!真是臟死了!惡心得我飯都吃不下!”
“惡心?!”凌凡冷然,“我母親她有老年癡呆,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不僅不照顧她,竟然還公然虐待她!這么囂張,就不怕我公開你們的暴行嗎?”
被說的幾個護士也不心虛,反而笑了起來:“這個老太婆住我們療養(yǎng)院的單間,但給的卻是走廊床的錢!飯錢不交,洗衣服換床單的錢也沒有交!還天天污染我們療養(yǎng)院的空氣,這樣的臟東西,我們沒趕出去就是仁至義盡了!”
“什么?”凌凡愣住。
“你這么有孝心,不如你給你媽繳費啊,只要你能拿出錢來,我們立馬就給你媽最好的照顧!”護士奚落的看著一身寒酸的凌凡,滿臉嘲諷。
“可你有錢嗎?”
他征戰(zhàn)沙場三年,但卻是空手而歸,離開時,他沒有要一分錢。
“哼,沒錢正好,趕緊把這老東西帶走!我們療養(yǎng)院不收這種大小便失禁的臟東西!”
凌凡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現(xiàn)在是普通人,不再是什么血染沙場的王者戰(zhàn)神,他必須保持鎮(zhèn)靜。
護士像是在說什么好玩的事情,“這個老東西,天天守在食堂門的垃圾桶里,翻那些剩菜剩飯吃,跟狗一樣……”
凌凡臉色猛然一白,她簡直無法想象那畫面。“說吧,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著?不交錢,不滿意,那就把你媽接出去唄……”
“你踏馬的,再給我多說一句話?”凌凡實在忍不住了,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拽住那個囂張的護士的衣領(lǐng),堅硬的拳頭要砸在那人的臉上時,他卻看到——
到了午飯的時間,凌蘭這時癡癡傻傻的往食堂走去,見到別人端著剩飯去倒,她便立馬撲過去,從別人手里搶剩飯,或者干脆埋頭在殘渣桶,抓那些東西吃……
他看到這一幕,心痛不已,拽著護士的衣領(lǐng)的手更緊了幾分,狠狠地將她甩在了地上。
帶回母親,凌凡不理會護士的酸言尖語,沉默的更換母親的床單,臟污的衣服……身上也不免弄上那些惡心的東西。護士們滿臉厭惡,避之不及的走了。
“媽,我?guī)闳フ益虄汉瓦线?,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又可以過上像以前一樣幸福的日子了!”
凌凡手機緊緊攥著那張照片,即使,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的心里仍舊有著執(zhí)念,一定要找到老婆和孩子!
……
帶著凌蘭上了電梯,二十號樓2020房間,凌凡記得清清楚楚,選擇用不菲的價格買這套房,就是因為它的寓意特別,他要愛楚嫣然一輩子,他伸手準(zhǔn)備按門鈴,卻聽見家中有陌生男人和楚嫣然膩歪的聲音。
“寶貝兒,你試試我?guī)湍阈沦I的睡衣吧,是你喜歡的蕾絲,可絲滑了呢!…”
“哎呀,窗簾沒拉上呢,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呢!”
話說完,下一秒則是膩歪的聲音。
凌凡聽著,怒火中燒,用力拍打大門。
“草,這誰啊?竟然敢壞老子的美事!”